段曉棠進一步解釋,“酒樓的舊人都被清理干凈,無用的物什賣出去換回一筆資金。如今的春風得意樓正是一張白紙,任由發(fā)揮。”當然是好事。
林婉婉疑惑道:“就沒有看明月是女子年輕面嫩,跳出來想要給個下馬威的?”
祝明月:“想多了!”
姜永嘉等人從前在白家做事,就算不是奴隸,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。換言之,他們不管能力如何,至少服從性到位,習慣了上頭有人。這個的“人”的來歷不是學識、年資,而是身份。
他們不會在意這個人的年紀性別,只看身份。
祝明月一開始的定位就是白秀然的合伙人,他們的上級,而非同事。
會有例外嗎,會。但那是蠢才才做的事,以為給個下馬威就能顯擺威風輕易拿捏上級。
這三人就算不聰明也不會蠢。犯到她頭上,新官上任三把火,第一把就是殺雞儆猴。
晚飯后眾人依然坐在海棠樹下消食,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似乎沒什么不好,只是長久的競爭習慣會帶來一絲絲空虛和不安全感。
祝明月安排著往后的計劃,“這段時間春風得意樓事務(wù)多,我和曉棠顧不上家里,你們最近調(diào)整下,盡量多做些耐儲存的東西?!?/p>
“等酒樓稍微能放開手,我就去看作坊的地方。先把門臉收拾出來,后頭的作坊緩一緩,先在家里做好再送到店里售賣?!闭冒牙罱橙说脑嚓犖槔^來,“春風得意樓預計一個月后開業(yè),五谷豆坊會在它前兩三天?!毕葘⒇浧逢惲谐鰜恚却勶L而來的買家。
段曉棠:“時間上來得及嗎?”
“不出意外的話,沒有問題?!弊C髟潞V定道。
戚蘭娘還在認字,祝明月只能將希望放在趙瓔珞身上,“以前學過記賬嗎?”五谷豆坊同樣需要一個賬房。
趙瓔珞搖搖頭,母親去世的早,沒人教她。
“以后每天上午跟著我去春風得意樓學賬,下午回來干活,可以嗎?”
家中變故以來,趙瓔珞見慣世態(tài)炎涼,越發(fā)明白錢財?shù)闹匾?。把著帳未必能把著錢,但把不住帳必然把不住錢。重重地點頭,“我學!”
“可能有些辛苦,你要有心理準備。”注意到戚蘭娘的失落,安慰道:“蘭娘,以后若是想學同樣教你。只是如今人手緊張,家里只有依靠你了?!?/p>
不待戚蘭娘開口,林婉婉故意打岔,“我不算人了么?”這么大個活人看不到嗎?
段曉棠:“你有蘭娘靠譜么?”
趙瓔珞忍不住笑出來,短短時日的接觸,知道林婉婉治病時靠譜,其他時候性情飄忽,精明和糊涂只在一線之間,上限和下限的差距大的嚇人。
林婉婉憤怒地撓著她的癢癢肉,“敢笑我!”
“哈哈,”趙瓔珞四處躲避,手護在腰間,“不敢了,不敢了!”
段曉棠想到往日一段日子估計都要泡在春風得意樓的廚房,慎重道:“蘭娘,后院的小菜地交給你了。”
在熟悉的環(huán)境,戚蘭娘十分有信心,“沒有問題?!辈痪褪鞘膛恋夭嗣缑?,打記事起就在做。
段曉棠曾說這些是海外來的種子,長安城里獨一份,她們?nèi)蘸蟪韵氵€是喝辣全看它了。隱隱覺得三人都十分重視這些菜苗,甚至專門做了一本簿冊來記錄生長情況,以后這本簿冊會被戚蘭娘接手。
段曉棠想到姜永嘉夜里守店,家里多是女人,晚上睡在后院,前院整個空了。“不如買條狗來看家,家里這么多糧食,還要養(yǎng)只貓來捕鼠?!?/p>
貓狗雙全的日子盡在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