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不慣的事情多了,”段曉棠靠在樹干下,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,顯得非常放松,“我還看不慣地痞流氓恃強凌弱欺負(fù)人,但能怎么辦?”
若是孤身一人全無拖累當(dāng)然可以替天行道行俠仗義,但現(xiàn)在不得不考慮會不會給家里帶來麻煩,被救助者后續(xù)會不會繼續(xù)受到騷擾和侵犯。
此間若是有茍字真經(jīng),自己至少是引氣入體筑基在望,再過十年約能金丹大成。
李君璞察覺段曉棠說這話絕非沒有來由,“昨日縣衙抓了幾個逼良為娼的地痞,據(jù)說是被白二撞上的,你也在場?”
“不是白二是白三?!倍螘蕴牟掳仔闳淮虻氖前渍康钠焯枺蘸笕羰墙Y(jié)婚了,這個人選就該換成徐昭然了。
可憐徐昭然,人在宮中站,鍋從天上來。
李君璞當(dāng)然知道段曉棠嘴里的白三不是白三郎而是白三娘。盡管白秀然的小字已不是秘密,但除了段曉棠等人并無人直呼其名。
“你認(rèn)為該如何待那些地痞流氓?”
段曉棠:“如果查實罪行,作奸犯科者,坐牢服苦役殺頭論罪該怎么辦怎么辦?!?/p>
這就是段曉棠與大部分人的區(qū)別,換做同樣“有本事”的葛寅來,大約是小惡打一頓,大惡真的“替天行道”了吧,不會考慮官府威嚴(yán)律法公信。
“我希望無論白天還是黑夜,女郎們即使孤身一人,也能毫無顧慮地走在路上?!?/p>
夜不閉戶路不拾遺,是圣人們對天下大同的美好愿景,但也不能夸口能讓女子安心獨行。
不說黑夜,連白日女子也不敢獨行,換在某些偏遠(yuǎn)坊市,連男子亦不敢輕易涉足。
段曉棠偶爾言行異于常人,并非瘋癲,而是他自幼所接觸的環(huán)境與他人不同。換句話說,他所有的言行背后都有一套嚴(yán)密的運行邏輯,并非憑空而來。
就如一套軍陣,真正能擺出來和只在書上見過的人,說法定然是不一樣的。
他和李君璞身上有相同的特質(zhì),追尋理想并愿意為之努力。即使他們的理想不盡相同。
李君璞從現(xiàn)實出發(fā),得出一個結(jié)論,“很難?!?/p>
段曉棠當(dāng)然知道難,這樣的問題越想只會越糾結(jié),只能想想不讓自己那么難受的事?!澳撬麄兊腻X夠用嗎”
這就輪到李君璞難受了,“勒緊褲腰帶,何況地方軍頭開源的辦法不少?!辈贿^多數(shù)都觸犯國法。
各軍是貧是富,多看軍頭的經(jīng)營手段。
天下的烏鴉一般黑,段曉棠還是想找出一只白的,“就沒有不被貪污的?”
李君璞直言,“宮中禁衛(wèi)和河間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