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君璞動心一瞬,隨即唇角牽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,“已經(jīng)商量過,我往后外放地方?!?/p>
商量?
李君璞能和誰商量,定然是和馮家的表兄弟們。
段曉棠格外不理解,“外放?”
李君璞安慰道:“你大概不明白,郡縣官員也是可以領(lǐng)兵的?!鼻疤崾菓?zhàn)亂時。
大吳地方軍政一體,只是少有親民官真能如將帥一般,指揮軍隊如臂使指。
段曉棠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李君璞平日好兵事讀兵書,但他入仕的軌跡是縣尉和法曹,專管治安緝盜。
以京縣的換代速度和同僚落馬率,一人多用,實際大部分事務(wù)他都接觸過。
換言之,李君璞能文能武,上馬能打仗,下馬能安民,只是他更喜歡兵事而已。
比不上直接從軍,但于他而言,不算辱沒,尤其是能從京縣的泥潭里爬出來。
段曉棠:“選好地方了么?”
李君璞瞟一眼認真扎馬步的李弘業(yè),“非是一時半會的事,還在挑,大約是邊郡?!?/p>
邊郡苦寒,不及中原富庶,但對李君璞剛剛好。
況且李弘業(yè)年紀小,沒學(xué)出個模樣來。若不管不顧追求馬上功名,萬一真有不幸,交到其他人手里,尤其他那不著調(diào)不省心的表兄弟,李君璞更不放心。
另一個問題,段曉棠明知不該問,還是問出了口。
“你全家都不甩南衙?”
南衙招牌那么大那么亮,就業(yè)市場上竟遭冷遇。
李君璞:“我弟弟和馮四大約投奔南衙?!?/p>
柳家有柳三,李家也有李三。
段曉棠:“你弟弟性格怎樣?”
李君璞:“踏實穩(wěn)重?!辈粫喑霾?,但也不會犯大錯。
李家一貫的策略,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。
李君璠從涿郡回來,李君璞外放去地方,一內(nèi)一外。
段曉棠拱手作祈求狀,“麻煩你那四表哥,千萬別來右武衛(wèi)。”
弘農(nóng)宮一戰(zhàn),馮睿達有幾分本事,但段曉棠確定自己消受不來。
不提他和李君璞的表親關(guān)系,這個人出身背景就是個雷。身上有爵位戰(zhàn)功,爹雖然走了,但比許多人的活爹都管用。
馮晟和楊章一樣,或者單純在戰(zhàn)事上,比后者強上兩分,畢竟楊章早年從沙場隱退去坐鎮(zhèn)中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