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他上場的話,絕對不會如此拖泥帶水,當然,也說不定會故意砍歪,讓那些罪大惡極的人多受些活罪。
正所謂集中力量辦大事,當全城甚至周邊郡縣的劊子手集體出動的時候,幾百顆人頭砍下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,反而是宣讀罪狀、驗明正身這些繁瑣的程序耗費了更長的時間。
馮李兩家的人全然不在意這些,生生站了午后一兩個時辰,不喊苦不喊累。
在其他看客要么因為過于刺激而受不住離開,要么因為看多了而感到厭煩之后,刑場周邊的圍觀群眾逐漸減少,行刑也漸漸走到了尾聲。
這片爵位和武力超標的地帶悄然有了變化,馮睿晉和馮睿達兄弟倆緩緩向前走動,他們身后的物什露出陣容,竟然是數(shù)輛板車。
四人各從車上扯下一條麻袋,拎著就往刑場中間去,動作熟練而麻利。
李君璠雖然把發(fā)癲表哥交代的事情辦疵了,但讓三司人員答應(yīng)了另一個要求——由馮李兩家來為死者“收尸”。
哪怕明知道他們居心不良,但想到雙方的恩怨,事后便是把這些人挫骨揚灰也算不得事。
反正人已經(jīng)死了,還能管的上身后事嗎?
馮睿達不滿道:“亂糟糟的,也不分個輕重?!?/p>
所有的人頭都被堆積在了一塊兒,死人也有“高下”之分,有的是首惡,有的純屬來湊數(shù)的。
李君璠踮起腳尖,跨過幾顆死不瞑目的頭顱,指了一個方向,“我記得元家的腦袋都滾到這一塊了。”他的記性還不錯,對于仇家的面孔記得清清楚楚。
馮昊慨問道:“三表叔,衛(wèi)家的腦袋在哪兒?”
他殺了衛(wèi)哲彥的兒孫,自然要讓他全家“團聚”。
李君璠回憶一番,另指了一個方向,“在那邊?!?/p>
這時候就體現(xiàn)出社交不足的局限性了,好些人犯他們都不認識,只能憑借著模糊的記憶和印象來辨認。
好在衛(wèi)哲彥那張老臉,馮昊慨記得清楚,拎著花白的發(fā)髻辨認相貌無誤后直接塞進麻袋里,系上一個結(jié)。身后親隨順勢接過,并附送一條新麻袋。
主人家負責撿首級,親隨家丁就做累活搬抬尸體,很快幾輛車就被堆得滿滿當當。
馮睿晉面無表情地吩咐道:“送去亂葬崗喂狗!”
馮睿達這會反倒是在場最“不挑”的人,所有的首級不辨身份全部塞進麻袋,很快就積累出好幾袋“戰(zhàn)利品”。
問道:“馮三,這些東西送哪兒去?”
馮睿晉:“我有一處小宅子,全送那兒去處置?!?/p>
馮睿達頓時憤憤不平起來,都是兄弟、都是外宅,你怎么就能堂而皇之地說出口?
馮睿晉只是甩給他一個白眼,他的外宅只是做一些不方便在家做的事。只有見不得人的事,沒有見不得人的人。
馮李兩家人多勢眾,很快就將刑場收拾干凈。泛濫的血跡被撒上石灰,空氣里彌漫著腥甜和石灰的嗆味。
論打掃戰(zhàn)場,他們是專業(yè)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