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秀然徐昭然帶著袁家兄弟向眾人告別。
袁昊安跟在白秀然背后,小聲道:“三表姐,我多日不見姑父,能否去家里給姑父請安。”現(xiàn)在回家得挨一頓毒打。
白秀然淡然道:“父親出城不在家中,歸期不定?!?/p>
段曉棠:“七公子,那些花娘能放出來了么?”
吳越向身后護衛(wèi)示意,將旁邊的門鎖打開。
護衛(wèi)站在門口,向屋里一眾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女人道:“出來吧,你們可以走了!”
一群人根本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突然被鎖起來。如今貴客大發(fā)慈悲將他們放了,自該感恩戴德。
不敢到吳越近前,遠遠的跪在門廊上磕頭后忙不迭走了。
人命如草芥浮萍,烏壓壓一群人,段曉棠甚至分不清哪一個是如意。
段曉棠牽著林婉婉的手,向吳越道:“七公子,外頭太亂,屬下先送舍妹回去。告辭!”
“路上注意安全?!眳窃綋]揮手讓人走了。
白家袁家成群的家丁,隨便撥個人都能送林婉婉回去,沒讓兩家送,林婉婉留在這里就是為了做助段曉棠脫身的工具人。
同事聚會,勉強算件正事,家屬自該識大體,可如今的情況……去他的識大體。
兩人并肩走在路上,藥箱放在馬背上,段曉棠牽著馬韁繩,“今天坐我旁邊的女孩叫如意,才十四歲。”
林婉婉面無表情,因為這樣的慘烈已經(jīng)見過太多??梢哉f,她是三人中最先接觸平康坊光鮮下齷齪的人。
濟生堂從開業(yè)以來,私下斷斷續(xù)續(xù)接診過許多來自平康坊的女郎??梢哉f能走到她面前的,都是一些當(dāng)紅或者曾經(jīng)紅過,處境不算差的女郎。
女性的淪落如此簡單,趙瓔珞一個有勇氣千里赴長安的北地士族女郎,都憂慮過會不會流落到平康坊。
“沒有買賣,就沒有殺害?!绷滞裢窕靡痪鋸V告詞,回望花遮柳護的繁華地界,“她們難的是出去后如何生活?!?/p>
自己的心態(tài)、他人的眼光……不是說贖身后找個人嫁了就行。
靠山山倒,靠人人跑,沒有傍身的本事,說不定哪日又被迫重操舊業(yè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