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吳越打定主意要當三年孝子,這期間絕無可能納妾或扶正任何人。
吳華光若是想著通過拉纖獻美的主意緩和關系,這一兩年間,恐怕都見不著下文。
想通了這些,杜和兒先前那股子慌亂瞬間煙消云散,臉上重新綻開盈盈笑意,舉止端莊,一派大家閨秀的從容姿態(tài),半點看不出方才的波瀾。
吳華光問道:“恒山呢?今日這么熱鬧的日子,怎么不把她帶來?”
關注吳越的人都知道,自從北征歸來,他便不似從前一般常泡在軍營里,反倒總待在王府。
哪怕出門,也多是帶著寶檀奴一塊出來玩耍。
掌上明珠,不過如此。
吳越哪里能說,今日的婚禮現(xiàn)場人多眼雜呢!
隨意道:“上午陪她在府里玩了好一會兒,這會子午睡起不來了,隨她去吧,多睡一會兒也無妨?!?/p>
吳華光到底是生養(yǎng)過孩子,“這可不行,白日睡多了,晚上精神頭足,就該折騰了!”
杜和兒適時插話,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,語氣卻透著幾分無奈,“一個小孩子,又能折騰多久?左右不過是我們陪著她玩,她再精神,還能熬得過大人不成?”
說罷,轉頭看向吳越,眼神里帶著幾分自然的熟稔,“王爺說,是也不是?”
吳越壓根沒聽出她與吳華光之間的“機鋒”,只覺得這話在理,隨口應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他這話語氣平常,可聽在旁人耳中,卻生出了幾分歧義——仿佛這兩人晚上別的事不干,盡是陪著孩子“熬”,這份熟稔親近,與尋常夫妻何異?
可偏偏有個尷尬的前提,杜和兒既不是寶檀奴的生母,甚至連名正言順的養(yǎng)母都算不上。
這般“晚上一起熬孩子”的情誼,反倒比那些有名分卻疏離的夫妻,多了幾分真實的暖意。
吳華光自然也聽出了這話里的意味,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變,隨即迅速換了個話題,指著身邊的女郎笑道:“三郎夫妻臨出門時,被家里的雜事絆住了腳,還得處置一會兒,怕是要晚些到。好在還有十二娘陪著我,不然我這一路上,倒要孤單了?!?/p>
這話算是正式將那女郎介紹給二人。
楊錦書立刻上前一步,對著吳越叉手行禮,聲音溫婉,“楊十二娘見過王爺?!?/p>
又轉向杜和兒,恭順地問候道:“杜夫人?!?/p>
吳華光有底氣無視杜和兒,她卻做不到。
弘農(nóng)楊氏如今勢微,空有名望,遍數(shù)族中,除卻吳華光這位皇室公主外,再無其他拿得出手的大人物。
楊錦書從被吳華光叫來長安侍奉,就知道等待她的是何命運。
宗族教養(yǎng)她十余年,如今合該她報答的時候。
何況,這份前程著實不壞。
杜和兒一下就掂量出楊錦書的成色,不是楊守禮的姐妹,反而是他的姑母輩。
高門大戶之間錯輩婚不知凡幾,吳華光卻連這點細節(jié)都考慮到了,用心不可謂不細。
心中有數(shù),杜和兒臉上的笑容愈發(fā)親昵,上前一步,伸手拉住楊錦書的手,狀似不知情地從自己手腕上褪下一只羊脂玉鐲,輕輕套在楊錦書手上,語氣熱絡。
“不愧是大家出身,眉眼間透著靈氣,瞧著就讓人歡喜。這只鐲子算不上什么貴重東西,就當是我給十二娘的見面禮,你可千萬別嫌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