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讓也沒用,吳越不會同意,左廂軍交到范成明手上,和其他的庸碌的軍隊有何不同。
外頭人想看的段曉棠范成明的笑話,但在右武衛(wèi)內(nèi)部人看來,不過是由虛化實。
以前是范成明在臺面上擋著明槍暗箭,段曉棠推著他往上升;現(xiàn)在段曉棠自個站在臺面上,拉著范成明往上升。
無論如何,范成明升官的勢頭都不會停止,范成達打得一手好算盤,當(dāng)然不著急了。
竇鴻云聽明白武俊江的言下之意,感慨道:“右武衛(wèi)別具一格!”軍權(quán)都搞出一套新鮮的玩法。
武家沒有徐昭然這個二手小喇叭,得到消息稍晚一些,吃完飯好一會才聽到風(fēng)聲。
武俊江原本喝得七八分迷醉的腦袋立刻清醒,心里盤算一圈不會出大事,才慢慢靠在椅子上,眼睛迷迷蒙蒙地看著眼前的內(nèi)侄外甥,問道:“范二怎么沒拉上你們?”
友誼的小船這么快就翻了?
梁景春:“舅舅,南衙將官參與這種事不合適?!?/p>
范成明找的都是沒出仕的“閑人”,吏部再上綱上線,好意思和一幫“孩子”計較嗎!
靳武只恨范成明沒叫上自己,哪怕不能親身上前,躲在遠處看熱鬧也成??!
等到右屯衛(wèi)辦慶功宴的日子,段曉棠先去右武衛(wèi)大營里轉(zhuǎn)一圈。
莊旭已經(jīng)很習(xí)慣同僚們“見忙不救”的做派,一個個擺足大爺?shù)目睢?/p>
段曉棠先在伙頭營的庫房里走一遭,問道:“東西都準備齊了?”
周水生:“能放的都運進來了,不能放的明日一大早送過來。殺豬宰羊的人都準備齊全了?!?/p>
遲疑片刻,“將軍,那些血放出來,還做血豆腐嗎?”
段曉棠暗道周水生人在營中,消息依舊靈通?!霸撛趺醋鼍驮趺醋?,不用特意避諱?!?/p>
右武衛(wèi)沒有特意做血豆腐,不過是屠宰后的副食品,放在肉食里的邊角料。
如今右武衛(wèi)的伙頭營算是歷練出來了,不用段曉棠事事親力親為,只要審核過菜單,把握流程,緊盯一二關(guān)鍵步驟就行。
轉(zhuǎn)到公房里,范成明正和一干同僚詳細說起作案手法,“滿長安的黑狗殺了都湊不出那么多血來,加了豬血羊血還不夠,又往里頭兌了水!”
孟章:“范二,往酒里兌水是奸商才干的事兒,你這……”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,總之不符合紈绔找茬的氣質(zhì)。
范成明猛一拍大腿,激動道:“當(dāng)時只顧著數(shù)量,但味道顏色都淡了,只能往里頭加朱砂,朱砂真不便宜……”幸好吳越給包了。
“要多給我兩天時間準備,指定不會搞成這副不上不下模樣?!?/p>
其他人不說話了,血說白了是水,數(shù)量不夠的話,天長日久也就散了。
朱砂不同,大戶人家用它刷墻刷柱子,混著血一頓潑灑下來。吏部如果不花費大價錢從里到外裝修,小十年間出來進去都能看見那些紅色的斑駁印記。
旁人可不會計較那是血還是朱砂,只知道吏部被南衙堵在門口,潑了一頓黑狗血,彌久不消。
吏部有錢嗎,它就只有兩貫錢!
全永思豎起大拇指,夸贊道:“范二,殺人誅心,果真有一套?!?/p>
若非南衙將官升遷無需經(jīng)過吏部,他非得年年去瞻仰一次,看何時才能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