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孫安世和燕國公幼子盧照動手輕易翻過篇,就因為在規(guī)則之內(nèi),苦主孫安世技不如人沒法追究。
水徹底渾了,哪怕彼此動手傷上一二個,也好過將勸架人攪進去?,F(xiàn)在一個都跑不了。
“動手的人是誰?”
“一個新進長安的四品官員子弟,跟著宋子業(yè)來的?!边@是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慣了,乍入長安不知道敬畏兩個字怎么寫。以衙差的淺薄認識,他家親長的四品官職保不住。
李君璞一邊往外走一邊繼續(xù)問情況,“袁昊嘉怎么樣?”
衙差:“聽說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,現(xiàn)場血呼啦啦的。”
李君璞心想袁昊嘉活下來還好,若是死了,在場的尤其是鬧事的兩幫人都得脫一層皮。
趕到后立刻封控現(xiàn)場,防止人員進出。不多時頂頭上司萬年縣令趕到,再過不久上司衙門京兆府大理寺都派人來,這個案子通天了。
在長達一年的互相折磨里,李君璞罕見的和上司達成默契,把捅人的災(zāi)禍頭子甩出去,等京兆府的人一來,立刻表明萬年縣位卑職薄擔(dān)不起,還得京兆府嚴加查問。
李君璞連傷人者的姓名來歷都沒問,已經(jīng)不重要了。這一遭下來想必京兆府法曹才是最頭疼的人。
現(xiàn)在只需要嚴加看管在場人等,不必溫和也不必苛待。
大部分都是熟臉,怎么是你,怎么又是你,怎么老是你。說的就是李君璞和這幫紈绔子弟見面的尷尬場景。
燕春樓內(nèi)絲竹管弦之音不復(fù),在場之人分作幾團,如楚河漢界般怒目而視的是宋子業(yè)和李雍兩幫人,周邊散落著各自三三兩兩的小團體。
這些才是李君璞的目標,大魚動不得,還得從小魚小蝦身上得消息。他們的口供有時重要有時不重要,但職責(zé)之內(nèi)不得不做。他與越國公府殊無交情,和趙郡李氏同姓不同宗更談不上偏袒。
李君璞面無表情的找到第一個目標,又是熟人?!叭f年縣問話,煩請配合?!?/p>
進門心底微微有些詫異,全因?qū)O安世旁邊的人出乎意料,燕國公幼子盧照。
兩人沒有打起來,稱不上言笑晏晏,但也算和平共處。
孫安世微微頷首致意,“李縣尉?!?/p>
李君璞例行公事,“兩位怎么在一處?”
孫安世:“我與盧弟在此處意外相逢,憶起往日胡鬧,正想著天時地利,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。哪料到外頭就鬧起來了?!?/p>
實情則是孫安世與宋子業(yè)有舊,險些被卷進混戰(zhàn)當(dāng)中,幸好被秦景一把拉出來。
待聽到袁昊嘉傷重難治,更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一般,這種事向來是沾上就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,少不得受一個申飭。
一抬眼正看見同樣焦急的盧照,他倆可是有前科,在萬年縣留過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