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明月之所以如此費心勞力,就是為了讓李子村和田莊達(dá)成制衡和監(jiān)督之態(tài)。
武功田莊如同一塊肥肉孤懸在外,既怕本地勢力吞沒,又怕留守的莊頭中飽私囊。
李西村既是三人戶籍所在,又在這里留了一個蒙正學(xué)堂,自然不能耳目閉塞。
祝明月在李西村消磨大半日時間,扮演一個和善的長安貴人。
她的臉都快笑僵了!
這一刻深刻明白,為何有些人在外為非作歹,回到家鄉(xiāng)反而樂善好施,被稱為“大善人”。
兔子不吃窩邊草是也!
變故出現(xiàn)在祝明月離開的時候,恰逢一群所謂的“貴客”離開。
或許連李啟祥都說不清楚他們的來歷,畢竟是流水席,只要沒有天大的恩怨,不會主動趕客。
這次是一群年輕的士族郎君。
其中一位緋衣郎君見祝明月登車離開,忽然高聲問道:“并州為防備突厥入侵枕戈待旦,娘子卻在此處大宴賓客,不知作何感想?”
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多憂國憂民呢!
祝明月打量這一行人,先前敬酒時并無印象,顯然是后來的。但從村里出來,吃了她的飯,還想砸她的碗。
祝三齊憤憤不平,本想說長安歌舞不休,李西村這場流水宴席用的農(nóng)家肉、農(nóng)家菜,加起來連個零頭都夠不著,再說他們花自己的錢怎么了。有本事去長安那些高門大戶門口叫囂,讓他們別辦宴會呀!
祝明月微微抬手,止住祝三齊將要出口的話,自證是最沒有用的事。
神色平靜,輕描淡寫反問道:“郎君方才用了飯菜,感想又如何?”
緋衣郎君跳出來為難祝明月,若她答得不對,就出一口惡氣。答得好,就贊她一聲聰慧,將事情抹平。
兩種結(jié)果安排得明明白白,哪知道祝明月不按套路出牌。
緋衣郎君面上保持鎮(zhèn)定,“滋味甚好,只是心緒難平。”
祝明月最煩這些又當(dāng)又立,想踩旁人上位的人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很不客氣的問法。
緋衣郎君強撐臉面,“在下姓蘇?!?/p>
口稱“在下”,卻從未認(rèn)為位置低下。
能當(dāng)著眾人的面只說一個姓氏,必然是因為這個姓氏在本地值點錢。
祝明月牢牢把握主動權(quán),問道:“原大理寺少卿,現(xiàn)蘇刺史是你什么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