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都明白借用行政權(quán)威是最快,卻也是最危險的辦法。退一步用胥吏等人,太容易將好事變成壞事。
若用杜喬的“奸商”手段,怎么能吸引人呢?偏偏這幾人都不怎么通商事,事情機密,不能與家中的掌柜管事商議。
白湛想到若以祝明月的手段,說不定會變成讓人主動捧著錢上門求合作的時新事。
試探道:“要不請三姐問問祝娘子?”
在眾人質(zhì)疑的目光下,依舊挺起胸膛,話卻沒幾分底氣,“我們出錢?!?/p>
杜喬是個窮酸,花錢的事向來不參與,別人出錢除外!
白旻遲疑道:“那就問一問吧!”
有杜喬和段曉棠在并州,這件事壓根瞞不過知情人祝明月。
快馬送信,哪怕一來一回,也能趕上春耕。
到了夜間,依舊是父子二人的談話時間。
白雋摩挲著水杯,低聲問道:“大郎,你覺得杜長林此人如何?”
此間只有父子二人,白旻無需隱瞞自己的想法,“既是被二郎引為摯友,其人本事才干頗有獨到之處。”
遲疑一會,“只是出身委實太低,將來前景有限?!?/p>
白雋放下杯子,面容在燭火映照下有些晦暗不明,“杜長林最大的問題,在于他信奉‘惟賢惟德,能服于人’?!?/p>
換言之,過于理想化。
“年輕人信這些不是壞事,他若非家中無人幫扶,何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?!?/p>
反而是杜喬有此遭遇,不曾變得偏激狹隘,仍舊保持豁達寬廣,更為難能可貴。
白雋諄諄教導,“大郎,你總覺得高門子弟平步青云,能獲得更大的利益。”
“可曾思量,他們路子寬廣,不缺白家這一個伯樂。”
遑論效忠,說不定占了便宜就抽身而去,隨時改換門庭。
以孫無咎為例,孫家朱紫無數(shù),姻親故舊盤根錯節(jié)。以白雋所知,背后就能牽出好幾個三公九卿級別的人物。
孫無咎若是費心去鉆營,總能找出一條路子。只是他在家族被邊緣化,又要賭一口氣,這才來投奔白家。
他的退路有的是,杜喬卻只能孤注一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