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論證出來鉛有毒,那么天水趙氏最為顯赫的這一房,將迎來滅頂之災(zāi)。
別看這只是一房的規(guī)模,天水趙氏傳承近千年,分支無數(shù)。趙惠安這一房,最近幾十年都生活在長安,從未在天水居住過,但并不妨礙他們對外以祖籍天水自稱。
祝明月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,“噠噠噠噠”地頗有韻律。緩緩說道:“動物實驗,恐怕耽擱的時間會比較長?!?/p>
畢竟人獸有別,需要反復(fù)論證。
林婉婉扭過頭,將祝明月先前的話反送回去,“你以為這是哪兒?還有小白鼠,想得美!他們用活人實驗。”
大吳從來沒有人權(quán)的說法,自皇帝以下,眾生平等。
說得準確一些,皇帝和少部分門閥世家組成的聯(lián)合體,才是屹立在人間最高處的集體。
長安各座監(jiān)獄中有為數(shù)不少的死囚,如今正是夏天,離秋后亦不遠矣。
活人試驗出來的數(shù)據(jù),自然比那些雞鴨狗兔直觀得多,相信結(jié)果很快就能出來了。
林婉婉覺得唯一留有底線的地方在于,沒有用孩子進行試驗。
以大吳的法理邏輯,即便是謀逆大罪,一定年紀以下的孩子都能免于一死。
當(dāng)然說是這般說,但不少人同樣信奉一條真理——斬草不除根,春風(fēng)吹又生。對待這些孩子,誰也說不準最終會怎樣。
林婉婉指證鉛有毒這件事,有些挑戰(zhàn)大眾的認知,畢竟他們早已習(xí)慣生活角落中處處都有鉛的身影。
但不久之前,林婉婉同樣認出過差點藥翻過整個國子監(jiān)的拘那夷。
那棵樹種在國子監(jiān)里許多年頭,所有人都習(xí)以為常,誰能料到居然是毒物。
林婉婉先前有過認出拘那夷的出色表現(xiàn),她指證鉛有毒的話,自然讓人信服幾分。
如今這件事屬于大吳最高軍事機密之一,外人頂多知曉,南衙諸衛(wèi)或許在草原上用了毒或者散播瘟疫。
但具體是哪種毒藥疫病,用何種辦法下的,外人不得而知。
畢竟拘那夷的原產(chǎn)地,離突厥更近些。
何況大吳君臣還有一點不好說出口的念頭,想要以拘那夷為由興兵討伐,現(xiàn)在搖身一變成了對陣突厥的大功臣。
這下可好,哪還好意思打人家,不送份重禮去都對不起禮儀之邦的名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