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無咎幾度遲疑終于開口,“祝娘子,你從何處得知這兩種刑罰?”哪個閨閣女兒會接觸這些。
“多看書,書里什么都有?!弊C髟螺p哼一聲。
孫無咎看出她只是故作姿勢嚇唬龔三的,“如果水刑和蜜刑嚇不住他怎么辦?”
祝明月無所謂道:“我準(zhǔn)備了十個。”轉(zhuǎn)而問林婉婉,“baby,老實告訴我,你當(dāng)初有沒有選修過法醫(yī)課?”
林婉婉聞言立刻往段曉棠背后躲,“想讓我去驗尸?告訴你想都別想。我是醫(yī)活人的大夫,驗死人算什么事,難道以后家里牲畜病了也要我看嗎?”我是人醫(yī),既不是法醫(yī)也不是獸醫(yī)。
“妹子,鄉(xiāng)下大夫人和牲畜是一起看的?!备鹨遄臁?/p>
不等林婉婉回我是城里大夫,祝明月看出本質(zhì),“那就是學(xué)過咯!”
“為生者權(quán),為死者言?!绷滞裢裾?jīng)說道:“我學(xué)的那點皮毛本事未必能替她討回公道。”畢竟本專業(yè)是臨床而非法醫(yī)學(xué)。
“可以由官府派仵作驗尸。”孫無咎提議,只要尸體真實自然能定罪。
“好吧,”祝明月暫且放下這一段,充滿期待,“接下來,讓我們來會會龔公子?!?/p>
段曉棠站出來,“這么久你也累了,不如我來?!睋?dān)心祝明月見到龔波想起昨日情緒失控。
“好吧,”祝明月退位讓賢,伸出右手對著段曉棠的方向作邀請動作,“請開始你的表演?!?/p>
龔波一清醒便大喊大叫,“你們知道我爹是誰么,知道我爺爺是誰么?”
若非打聽過龔波的家世,這副豪橫之態(tài)非得以為是哪位高官后代。
“我家和朝中大人交好,你們死定了,還不快放了本公子!”接連爆出幾個官員名字。
大概是一開始起點太高,開局遇到的國公府。其他官員實在不知官位高低,段曉棠看了一眼白湛,后者搖頭。是指這些人不夠資格到梁國公府二公子眼前,還是不屬于白家陣營?
不理龔波的狂吠,“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,好生交待大家好聚好散,不然,”段曉棠模仿祝明月剛才的語氣,“我這人有些癖好,最愛看人尋歡作樂。平康坊請幾位郎君過來好生招待龔公子,再請畫師在一旁將公子的姿態(tài)畫下來,描摹數(shù)份,讓長安人都能欣賞公子的風(fēng)姿”
哪怕知道是做戲,如孫無咎等依然心有惴惴,她們?nèi)藦哪闹廊绱硕嗟恼勰ト朔ㄗ印?/p>
林婉婉一手抓著祝明月的胳膊,另一只手捂著嘴偷笑。
白湛突然想到,當(dāng)初戲言她們家鄉(xiāng)禮崩樂壞,另一面就是——百無禁忌。
龔波拿女人名節(jié)要挾,篤定被害的女人不敢說出去,當(dāng)角色換成自己,同樣感受到徹骨的寒意。
不過自己做的那些事說出來沒有好果子吃,最后一分理智讓他咬緊牙關(guān),賭段曉棠不敢真做,賭家人會找到自己。
祝明月撇開林婉婉,走到龔波面前,脖子左右扭動一下??粗@個昨天欺負自己現(xiàn)在像條狗趴在地上的男人。
右腳伸出踹在肚子上,下一腳踹在大腿……從始至終不發(fā)一言,眼神清明,沒有任何施虐的快樂。
在練家子看來,祝明月的“打法”實在外行,頂多是皮外傷。
可龔波同樣是“外行”,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浪蕩子只有在欺負女人時才硬氣。一刻鐘后,忍不住求饒,“我說,我說!”
祝明月對著段曉棠微微挑眉,還得照我的法子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