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云安和:“左御衛(wèi)當真天天打馬球?”
云安和心不在焉地回應一句,“我剛來的時候也是聽到這般說法,后來全變了?!?/p>
他仔細打量著某些雙手被縛的高大身影,他們是打著借調旗號前來長安的并州大營將官,曾經一路同行。
區(qū)別在于,云安和沒有原則性問題,幾個衙門轉了一圈后落腳進了左御衛(wèi)。
剛去的時候,所有人都和他說,以后安安心心打馬球。誰知道盧自珍會性情大變,竟然跟著右武衛(wèi)練兵呢!
至于其他人,云安和再也沒有聽說過他們的消息,他也不敢輕易打聽。現在終于知道下落了。
比起白智宸等人的“友情出席”,還有些人的態(tài)度更為正式。
馮李兩家的幾位代表一字排開,面容嚴肅,著裝端正。身后家丁成行嚴陣以待,普通百姓壓根不敢往他們身邊湊。
馮睿達臉色難看到了極點,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,“沒用的東西!”
李君璠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,辯解道:“朝廷法度如此!”
顯然,馮睿達剛才罵的是誰,不言而喻。
表弟到底是親的,不是外頭撿來的。
馮睿達隨即調轉刀尖,沖著外人去,“三司那幫倔驢,通融一下又能怎樣?老子出了這口氣,他們也省事。”
馮睿達所謂的“通融”,就是讓李君璠去三司走關系,畢竟他記小黑賬的時候,和那些人走得挺近。
常人求一個監(jiān)刑官的位置,馮睿達不一樣,他要親自行刑,才能出一口惡氣,告慰那些冤死的馮家軍亡靈。
馮睿達有理有據,論殺人的手藝,長安劊子手摞一塊,都不是他的對手。他還自帶干糧、兵器、幫手,幾百顆頭砍下來輕輕松松。他這番打算,著實是替三司貼心著想了。
結果李君璠差點把自己的名聲都賠進去,話一出口就遭到了嚴詞拒絕。
馮睿達名聲壞,三司對外的形象也一般,但他們還要點臉。
今日若是允了馮家行刑,那并州大營的人又該當如何?他日若有其他案件,難道也要讓受害者親自動手嗎?
況且馮睿達著實沒什么信譽可言。有的人犯只是斬立決,萬一他念及私仇,給人來個俱五刑怎么辦?百姓們是來看熱鬧的,可不是來做噩夢的。
馮睿晉雙手負于身后,昂首挺胸,沉吟道:“可惜二郎和弘業(yè)不在長安?!?/p>
他之所以要“先下手為強”懲治馮睿達,一是因為馮睿達在并州丟了馮家的臉面,二是為了給他留出養(yǎng)傷的時間。打虎親兄弟,上陣父子兵,“干活”怎么能少了兄弟呢!
馮睿達一點不見外,“沒事,我把他們那份做了?!?/p>
轉而吐槽王玉耶,“今日大仇得報,這般場面,我說把麟兒帶來見識見識,那母老虎非抱著兒子不撒手,說是要逼死他們娘倆?!?/p>
說著說著,他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。夏季天氣炎熱,馮睿達非穿一件高領的衣裳,全因為脖子上有王玉耶撓下的指甲印。
冷哼一聲,語氣中充滿了不屑,“慈母多敗兒!”
馮睿晉冷哼一聲,“幸好還有一個明事理的慈母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