湯新霽平靜道:“原絳郡郡兵旅帥。”
段曉棠來了興趣,“老尹老劉,你們同行啊!”
尹金明當(dāng)即否認(rèn),“我們沒在郡兵干過?!?/p>
段曉棠問道:“在賊軍中是何位置?”
湯新霽:“微末小兵?!?/p>
段曉棠:“朝廷正規(guī)軍的旅帥,若是投效賊軍,手下少說能領(lǐng)幾百人吧?!?/p>
湯新霽梗著脖子道:“同袍皆戰(zhàn)死,僥幸逃脫一條性命,冒的手下軍士的名姓,沒人認(rèn)出來?!?/p>
名姓是假的,但體貌特征是真的,投敵可是大罪。
段曉棠問道:“你的家人呢?”
湯新霽:“都沒了!”
段曉棠:“怎么沒的?”
湯新霽:“破家的縣令,滅門的太守,就是如此。”
他在前方死戰(zhàn),后方不思撫恤,反而惦記他的家業(yè)。
問清楚湯新霽是哪個縣,段曉棠斜睨道:“太平縣令、絳郡太守都死了!”仇算報了一半。
湯新霽爭辯道:“可朝廷給他們授功旌表,恩蔭子弟。”
三郡之亂,哪里只有心懷不滿的豪強(qiáng)參與,那些火上澆油的官吏難道沒有責(zé)任么!
段曉棠無意與人辯論,“我只管打仗的事。我好奇的是,作為前官軍,在賊軍中是何種感受?”
湯新霽當(dāng)然明白,于公于私段曉棠都不可能給他主持公道,甚至安慰一二。低頭回道:“行尸走肉,得過且過。”
段曉棠直擊痛處,“你怎么進(jìn)來的?”
湯新霽:“同伙搶劫,我雖未參與,但也沒阻止,后頭還分了錢帛?!?/p>
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么,段曉棠清楚湯新霽避重就輕。他在賊軍中雖無實職,但因為過去的軍旅經(jīng)歷和專業(yè)能力,威望該是不低。
是他出的主意,亦或給強(qiáng)者上供?真要給無關(guān)緊要的人封口,一通拳腳威脅就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