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先沒注意的人,也忍不住想,她之前的酒杯里裝的什么東西。
安排打下手的軍士,端著菜盆滿場轉(zhuǎn)悠給人添菜,哪怕在往常說不上話將官堆里也不懼,菜在他手里,湯勺也在他手里。
孟章指著一道褐色咸香的菜問道:“段校尉,這是什么?”
段曉棠看一眼,“咸燒白?!碧謯A點鹽菜放在碗里,燒白最下飯。
咸,孟章還能理解,“燒白?”怪異的菜名見多了,但這個更奇怪。
段曉棠:“只知道叫燒白,為什么這么叫不清楚?!?/p>
段曉棠,多好一廚子呀。
看看今天的宴席收拾得多利落,她要還在春風得意樓干,往后家中置宴,全包給酒樓得了。
可惜人成將官,在營中操辦慶功宴還成,約到外頭去做庖廚就是折辱。
段曉棠本人倒沒上不上得了臺面的想法,純粹覺得麻煩。這是第一次辦,等手下的炊事班歷練出來,只要盯著緊要關(guān)節(jié)就成。
別人心有猛虎細嗅薔薇,輪到段曉棠,心有猛虎,灶臺鍋邊擺弄油鹽。
宴席逐漸散去,范成明被扶回營房,仰躺在榻上,鼾打得震天響,段曉棠恨不得扯兩塊布把他嘴捂住,“他平時也這樣么?”
莊旭搖頭,“喝多了才打鼾?!?/p>
段曉棠按著突突跳的太陽穴,“待會把左武衛(wèi)右屯衛(wèi)的家伙什清理好,范將軍酒醒送回去還了,損壞的該補就補?!?/p>
接著說道:“晚上加點菜,剩菜熱一熱,別浪費了。”
劉耿文肚皮吃的溜圓,“校尉,哪還剩什么?!表敹嗍€鍋底。
段曉棠沒顧得上最后收拾殘局,量都是往高了算,居然差點不夠?!巴砩习咽O碌牟巳舛贾罅恕!?/p>
等其他人都走了,莊旭小聲說道:“往后怎么吃?”
段曉棠:“把標準透出去,各營不是成立了一個專門的炊事班么?!闭蓟锏木幹?,“讓他們各報一個方案上來?!毕嘈湃罕姷闹腔?。
要不是右武衛(wèi)在皇城邊上,段曉棠說不定還讓炊事班養(yǎng)豬種菜。
伙頭兵原本軍中老弱出任,但段曉棠對飲食要求高,底下人有樣學樣。
炊事班的戰(zhàn)斗力或許不高,但做飯的手藝肯定是候選者中最好的。
別以為做了伙頭兵就能不訓練,段曉棠腦子里決沒有這根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