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游記我倒是看過兩本,但對山西的介紹卻是少之又少?!?/p>
時(shí)人閱讀游記,更偏好江南風(fēng)光,比如倩娘。
杜喬:“我亦只是從各類古籍中聽聞過晉祠之名?!?/p>
柳琬提議道:“不如尋廟祝來講解一二。”
南衙將官對此不感興趣,并州本地人早就看慣了,沒有新鮮感。真正感興趣的唯有他們這些“多情”的文人。
廟祝為了香油錢,勢必會進(jìn)行某些夸張,但這正合他們心意。
不多時(shí),柳家仆役請來一位老廟祝,引領(lǐng)著一行人仔細(xì)游覽,順便說些古老的故事,動不動就追溯到周朝。
從晉祠的名號就知道,不算硬貼金。
李弘業(yè)腦子里灌了一通神乎其神的故事,待廟祝離開之后,方才小聲道:“廟祝說,難老泉是晉水的源頭??晌铱础渡胶=?jīng)》中所言,晉水是從縣雍山流出來的?!?/p>
柳琬不經(jīng)意打量李弘業(yè)一眼,年紀(jì)尚小身居高位,居然能忍住辯論取勝的沖動,待人離開后才開口詢問。是不在乎還是天性怯弱?
杜喬:“難老泉通過智伯渠匯入晉水,說它是源頭并無不妥。或許是之一也或許是唯一?!?/p>
“《山海經(jīng)》所述皆是神仙志異故事,方圓十里內(nèi),并無一座名為縣雍的高山?!?/p>
杜喬善于引導(dǎo),“你若是有興趣,可以沿晉水溯流而上,探探它的源頭究竟在何處。”
李弘業(yè)輕輕地?fù)u了搖頭,“沒興趣。”
一行人出了晉祠大門,清早的喧囂早已散去,周邊只剩下稀疏的幾群人。
李弘業(yè)在護(hù)衛(wèi)陪同下,牽著他的小馬去吃草。
杜喬終于逮到空當(dāng),問道:“少琰今日為何心事重重?”
柳琬沒想到杜喬竟能看出自己的異樣,笑道:“這從何說起?”
杜喬直言,“你往昔并不沉溺于風(fēng)景?!?/p>
柳琬輕嘆一聲,“我所憂慮之事,如今尚無定論。”
杜喬原以為柳琬是擔(dān)心剛剛出征的南衙諸衛(wèi)和并州大營,憂慮對突厥戰(zhàn)事的結(jié)果。但聽語氣,顯然并非如此。
柳琬:“呼圖可汗集兵十余萬一路南下,若是萬一,南衙和大營沒攔住,山西之地盡皆空虛,朝廷會從何處調(diào)兵支援?”
杜喬萬萬沒想到柳琬居然是心憂此事,率先分析眼下的局勢,“山西、河?xùn)|、河南的郡兵都不能用了?!?/p>
柳琬點(diǎn)頭表示附和,“地方郡兵不堪用,能動的就是兩都的兵馬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