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昌安:“我讓營中派些人來打下手?!辈蛔R貨,搬搬抬抬的粗活總能做。
庫房周圍很快熱鬧起來,趙瓔珞手里拿著一個筆記本,不時用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。
布帛不斷從庫房內(nèi)搬出,在院子里搭出十幾個大小不同的布堆。
趙瓔珞路過一個光溜溜的布堆,辨認(rèn)道:“輕容紗?!表樖衷诠P記本上寫上三個字,撕下來插在兩匹布料中間。
孫昌安找來辨認(rèn)的布帛的不少是女人,未必識字,這張紙條是給兩衛(wèi)的軍士看的。
林金輝深知布帛水深,亂花迷人眼,不是一時半會能學(xué)會的。故而蹲在高德生旁邊學(xué)習(xí)一些瓷器知識,這總不難吧!但很快腦子就被繞糊了。
高德生現(xiàn)在不靠這門手藝吃飯,不吝于教授,“瓷器最重要看哪個窯出來的,越窯青瓷和邢窯白瓷最為知名。青瓷瓷胎細(xì)密,胎潔釉均,釉層滋潤,頗有玉質(zhì)感;白瓷胎堅釉潔,滋潤瑩白?!?/p>
“大吳是青瓷和白瓷的天下,其他諸如壽州窯的黃瓷、鞏縣窯的黑瓷在它們面前就顯得粗糙了。”
林金輝見高德生手里拿了一個黃盤子,“這是木器還是黃瓷?”
高德生手指在盤子上輕輕敲擊兩聲,錚錚作響。介紹道:“這是絞胎瓷,紋理與木紋類似,多產(chǎn)自越窯、鞏縣窯、耀州窯,燒造條件要求極為嚴(yán)苛,數(shù)量不多?!?/p>
知道和外行談價值都是虛的,最好談價格。
高德生:“這一個盤子,能買一車青白瓷。”
林金輝立刻重視起來,招呼身后的軍士,“快拿草來裹上,別摔壞了!”手指輕輕摸上去,冰涼的觸感,感慨道:“還真是瓷器?!辟F有貴的道理。
軍士用谷草將尊貴的絞胎瓷盤包裝好,特意放在一個小木箱中。
林金輝湊了會熱鬧,從旁邊摸出幾個瓷器,是制成人物和動物模樣的俑,“居然還有玩具?”
高德生眼中生出一絲防范之色,勸道:“林長上,別摸它們?!?/p>
林金輝深知各行各業(yè)都有一些內(nèi)行人才懂的忌諱,“這是什么?”
高德生:“三彩。”
林金輝點點頭,倒是名副其實?!皫讉€玩具把你嚇成這樣?!边€想以后找?guī)讉€這樣顏色鮮艷可愛的擺家里賞玩呢。
高德生:“這是明器?!?/p>
林金輝聽成“名器”,問道:“值錢么?”
高德生簡單解釋,“給死人陪葬用的?!彼郧案鴦⒑槌桑龅氖莿倧母G口出來的新鮮貨色,不碰“土貨”。
林金輝曉得高德生忌諱在何處,發(fā)誓這是繳獲,絕不是挖出來的。莊旭別號打魚校尉又不是摸金校尉。
高德生不上手,趴在地上看了好一會,判斷道:“應(yīng)該是剛出爐沒入土的?!?/p>
林金輝只關(guān)心一個問題,“賣的上價嗎?”
高德生:“給先人用的當(dāng)然是好東西?!?/p>
得到肯定答復(fù),林金輝親自動手,將幾件三彩器裝好,殺過人還會怕死人么。多好的“玩具”生前用不上,只能等死后享受。
達(dá)成成就:預(yù)定陪葬品+1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