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清糾正道:“安兒,那是貓。”
貓科動物從不慣著人,管你大人還是孩子。被李弘安的小短腿追得不耐煩,四爪齊飛爬上石榴樹。
李弘安想學(xué)貓上樹,無奈他的小短手連樹皮都抓不穩(wěn),只能轉(zhuǎn)回頭向柳清求助,“六六,喵,喵!”手還記得往上指。
王寶瓊給兒子介紹過柳清,說要叫柳六爺爺。偏偏李弘安學(xué)話慢,這個稱呼更饒舌,每次都叫成“六六”。
柳清也不管他叫的是排行還是直呼名號,和一孩子計較作甚。慢慢抬頭往樹上瞧,捕鼠貓蹲在樹上,嘴里“喵喵喵”叫著,估計是罵罵咧咧,還罵得很臟。
柳清:“不如在樹下等貓兒下來?!?/p>
李弘安只是話說不順,但快兩歲的孩子,聽還是能聽明白的。
雙手不住拍打樹干,嘴上卻不再“召喚”柳清。
柳清長舒一口氣,世界終于清凈了。頭往后仰,身體隨著搖椅緩緩擺動,正待沉入香甜的夢鄉(xiāng),仆役忽然稟告道:“二郎的同窗上門拜訪?!?/p>
柳清思慮一通,“請過來吧!”
本不是正式登門拜訪,柳清不用格外收拾。
于是殷鳴等人過來,就見柳清悠閑地坐在樹下,論賣相自是不差。
眾人齊齊行禮拜見,柳清略勉勵兩句,便道:“都是好孩子,二郎,為父精神不濟,你自帶同窗們?nèi)ネ姘?!?/p>
精神不濟是個借口,可以是身體虛弱,也可以昨晚沒睡好,也可以是剛剛被小孩子吵的……
柳恪拱手告退,“是?!?/p>
殷鳴等人頭回來柳家,卻發(fā)現(xiàn)柳恪在家極其自由,父母根本不會對他管東管西,哪像他們……說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。
這會換宗儲羨慕了,“柳二,我以后常來找你玩?!?/p>
他的朋友上門,身邊跟著丫鬟小廝一大堆,說起來是排場,但轉(zhuǎn)頭就會將他和朋友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報到父母面前。
柳恪:“來便來吧!”權(quán)當(dāng)解個悶。遲疑一瞬,“不過我有課業(yè),可能顧不上招待?!?/p>
宗儲“大度”道:“我可以自己玩。”他只想找個地方躲清凈。
岑嘉賜順勢跟上,“我倒希望能與柳二討論一番課業(yè)?!?/p>
岑嘉賜論學(xué)習(xí)成績中不溜,殷鳴等人的課業(yè)大多仰仗于他,他們差距不大。
不過作為幾人的學(xué)兄,和新學(xué)弟混在一處,柳恪覺得他的意圖沒那么單純,總不會是性情相投。
不過國子監(jiān)是個名利場,會為了各種各樣的目的展開交際。
柳恪清高,不代表別人亦是同樣行事。
柳恪嘴上答應(yīng):“恪也愿能與岑學(xué)兄探討一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