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相攜坐在一處,說起離別后的種種經(jīng)歷。
同甫說起到長安來一路艱辛,“入關(guān)后匪盜雖漸少,長安里坊布局雖和洛陽相似,但太大了,我尋了許久,才找到你說的陳氏牙行?!?/p>
玄靈哈哈笑道:“小道與陳牙人乃是莫逆之交?!?/p>
沒有陳牙人牽線搭橋,哪來他如今吃飽喝足,錦繡加身的富貴生活呢!
同甫點點頭,陳牙人說過類似的話,“陳牙人又引薦了一位祝娘子。”
同甫既然能來此處,想必已經(jīng)簽下了契約。玄靈也不再隱瞞,“那是我們的東家?!?/p>
他并未用道士常用的居士、施主來稱呼祝明月,而是用了市井坊間生意人常用的東家。
玄靈瞥見旁邊一個身背藥簍,肩扛鋤頭的中年男人。雖然不認(rèn)識人,但趙大夫手下藥農(nóng)常作此打扮。
玄靈緩緩起身,問道:“敢問善信,趙大夫在何處?”
藥農(nóng)原地轉(zhuǎn)了一圈,指著三面的山,茫然道:“道長,趙大夫該在哪片山里?!?/p>
至于具體哪片,他也說不清楚。
玄靈頓時有些失望,他好不容易下山一趟,以為可以和同齡的朋友聊聊天,結(jié)果又錯過了。
同甫稍做歇息,身上的顛簸之感早已散去,提議,“玄靈道友,莫不如回觀中去吧!”
玄靈驚訝道:“道友不打算轉(zhuǎn)轉(zhuǎn)嗎?”以后想下山可不容易。
同甫四顧打量一番,“此間景色已盡收眼底?!逼鋵嵤菦]什么興趣。
清風(fēng)苑護(hù)衛(wèi)上前將同甫的包裹箱籠轉(zhuǎn)移到平板車上,兩方交接完成。
玄靈和同甫共乘另一輛車,一路上玄靈不停地介紹著沿途的風(fēng)景。
“這一片十幾座山都在祝娘子名下,當(dāng)下叫花果山,往后就叫蟲二山莊?!?/p>
玄靈落下一個鉤子,“你猜是做什么生意的?”
同甫淡定道:“總不能是風(fēng)月生意?!?/p>
祝明月的相貌和行事作風(fēng),實在不像能與下九流打交道的人。
玄靈故作高深道:“此風(fēng)月非彼風(fēng)月,往后這些山頭將遍植花木靈草,邀請文人墨客來此吟詩作賦,遣懷小住?!?/p>
“路上看見的那些的別野小樓,都是給前來做客的文人準(zhǔn)備的?!?/p>
同甫驚訝道:“我們也是生意的一部分?”
同甫倒不是嫌棄銅臭味,而是生性不喜紛擾。
玄靈搖頭道:“我們不與旁人打交道?!?/p>
祝明月特意將五莊觀打造得猶如鐵桶一般,不就是為了避開這些事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