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曉棠手指掐進掌心,“姚太醫(yī),能救的盡量救。差什么你同我開口便是。”
姚壯憲:“差一些藥材?!?/p>
段曉棠:“麻煩你寫個單子,我派人去找?!?/p>
不一會,段曉棠捏著姚壯憲寫的藥材單子,找到莊旭,“莊三,翻下山谷內(nèi)的庫房、還是商人的貨物,有沒有這些藥材,沒有的話,派人換了衣裳去華陰縣城采買?!?/p>
山谷庫房內(nèi)的東西是繳獲,商人們的貨物多少要給點錢。
莊旭點頭,“交給我吧。”
吳越在帥帳內(nèi)轉(zhuǎn)著圈走,快要被氣瘋了。左廂軍一營第一次有真正的傷亡,可所有的證據(jù)都被燒了。
早知如此,昨夜段曉棠潛進來時,大可冒險探一探帥帳,反正她連開鎖都會。
現(xiàn)在說什么都晚了,誰也沒想到首領(lǐng)會這么果斷,立刻燒了所有文書。
吳越小小的反思一下自己,該不會豎起王旗,不光將私兵嚇到,也把首領(lǐng)的膽子嚇破了。
知道跑不掉,怕牽連主家,一不做二不休,不光自己服毒,連帶所有的賬冊都燒了。
將猜測的人選放到吳嶺的對面,誰畏懼他,誰怕被他抓住小辮子……吳越很快放棄思索,這樣的人太多了。
符存:“世子,谷內(nèi)私兵多來自被拐騙的良家子,附近山寨的土匪、以及被截殺的商隊幸存者。首領(lǐng)自稱劉三郎,祖籍藍(lán)田,口音倒是不差?!钡麄€關(guān)中,口音都差不了多少。
吳越:“他們在此地多久,為何會轉(zhuǎn)向劫掠?”
符存:“大約四年,新道開辟后舊道荒廢,偶有商旅路過。兩年前一只商旅探路時無意發(fā)現(xiàn)山谷,便被滅了口。約莫嘗到甜頭,便開始向商隊下手,一年少說有三四次。”
吳越?jīng)]養(yǎng)過私兵死士,但知道這種事最重要的就是隱秘,第一次事出有因,但往后的做法,不是谷內(nèi)首領(lǐng)私兵的心被養(yǎng)大,就是他們同主家的羈絆減弱。
無論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,或者主家勢力大減,總之這幫私兵沒那么聽話了。
吳越:“谷中有陌生面孔來嗎?”
符存:“沒有,劉三郎偶有外出,但去了哪里見了誰,一概不知。”
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斷了,吳越想到段曉棠曾提過的毒藥,“繼續(xù)審,贓物交給誰處置?”谷中沒有陌生人來,那么必然要人手運出去,運去哪里交給誰。
吳越:“谷中的糧食醬料,從何而來,商鋪還是田莊全部去查。”
幾百人的糧食,沒點背景由頭根本買不著。
私兵們紀(jì)律差到如此地步,哪怕留下的都是小蝦米,總該知道些風(fēng)聲。
吳越:“那些良家子是被何人掠賣而來?”
吳越此人,只要給他足夠的資源,他就足夠的難纏。
之前不懂段曉棠為何每到一個匪寨,都在意土匪們有沒有種地。
直到某次軍士間閑話,李開德無意點破,說在鄉(xiāng)下,一個人能不能安心過日子,只看地種的怎樣就知道。哪怕沒地,房前屋后也要種些菜蔬。無賴二流子、辱沒祖宗的不肖子孫才會眼看著好端端的地拋荒。
吳越方才將谷內(nèi)淺走一遍,連根蔥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