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學(xué)海進城報官之前,先回莊子一趟把人手叫來,帶著繩子把相關(guān)人等捆拿到王才里的曬場上去。
此事涉及到周邊三個鄉(xiāng)里,事情發(fā)生地王才里,劉三周水云居住的村子,以及周水云的娘家。
幸而長安周邊村落密集,不至于相隔十里八里,不一會兒,相關(guān)人等以及看熱鬧的紛紛聚集,連莊子里都有人出來。
劉三自言,周水云進門三年無所出,他家祖上是從南方遷過來的,有“拍喜”之俗。請人用棍棒敲打女人,打得越疼哭得越慘,越容易生兒子。
等時候差不多,丈夫會手持酒水果子出來,請眾人停手。
涉及到風(fēng)俗和子嗣,讓周圍看熱鬧的人,一時不能反駁。
劉家父母也力證,確有此俗。
林婉婉不為所動,“打到什么時候,才算差不多?”
劉三梗著脖子,“把她那股不能生的氣,打下去就行!”
林婉婉:“犯得著用鐵鍬,打算打到頭破血流還是殘疾,或者傷重不治?”
話音一落,如醍醐灌頂。
普通人挨這么一頓打,哪能善了。周水云哪怕不立時閉氣,只要劉三拖延請大夫,都沒好下場。
南方的風(fēng)俗不清楚,但長安有長安求子的法子,劉家在這邊住了兩三代人,不可能不清楚。
分明是不想和周水云過了,又覺得休妻不光彩,便借風(fēng)俗之名讓她死去。
周水云被娘家人抱在懷里,哭喊道:“求子的菩薩湯藥,哪樣我沒嘗過?家中的事務(wù)哪樣落下了,你竟如此待我?!?/p>
劉三咬死不認(rèn),“不孝有三,無后為大?!南病皇窍胱屇惚M快生兒子。”
娘家人大怒,要生兒育女必要身體健康,哪里是‘拍喜’,分明是要拍死。
不然真要走習(xí)俗,用草把子便是,犯得著用鐵鍬木棍?
劉家干出這等事,周水云今日遇上段曉棠等人逃過一劫,來日未必躲得過去。
生死關(guān)頭哪還管得了往后,周水云和周家人都是烈性的,當(dāng)場嚷嚷著要和離。
和事佬勸道:“她和離了又能怎樣?”
周家人:“她回來,我們養(yǎng)她!”
話雖這樣說,但心底沒多大底氣。家里平白多一張口,三五幾日還好,時間長了,骨肉也要處成仇人。
周水云不能生,往后大約只能嫁個鰥夫,給人當(dāng)后娘。
若真心待繼子,或許年老有靠;但若繼續(xù)留在劉家,說不得立時沒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