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擦黑,院落中燃起爆竹堆,陳娘子和呂嬤嬤將各種裝飾用的花燈點上。
這時節(jié)市面上有花燈賣,只是不比上元節(jié)時精巧,圖的是個熱鬧喜慶。
祝明月再將琵琶抱出來,彈奏一些熟悉的曲調(diào)。
林婉婉回屋拿吃喝,見朱彩云一人坐在燈下縫補衣裳,是今天段曉棠不小心劃破的圍裙,勸道:“歇一歇,年后再縫?!?/p>
朱彩云笑道:“就幾針的事,正月好些日子不能動針線呢。”
林婉婉:“行吧,做完了出來玩。”
朱彩云:“嗯。”
朱彩云來家里之后,林婉婉等人,才深刻體會到,女紅對一個古代家庭有多重要。
這還是建立在,林婉婉等人外頭的大衣裳,是在繡莊里做的基礎(chǔ)上。
加之他們常常在外跑,等于家里小十來號人的制衣縫補活計,都壓在朱彩云一個人身上。再算上時不時的“奇思妙想”,工作排的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。
正月不能動針線,與其說是禁忌,不如說老祖宗找借口,給女人們放假。
段曉棠的“毛病”朋友圈子里人盡皆知,李君璞生怕她新年頭一天朝會遲到,半夜就來敲門。
稱不上打擾,正常朝會,也到快出發(fā)的時候了。
孟二良連忙將人請進來。
李君璞:“你們郎君起來沒?”
孟二良:“守歲呢,沒睡。”
麻將聲就在耳邊,李君璞與其相信段曉棠是守歲,不如信她們昨晚打了一晚上麻將。
進了正屋,段曉棠已經(jīng)穿戴整齊,她又不是真的傻,平時踩點和開大會能一樣嗎?
新年第一天,可不想被樹立成反面典型,討個壞彩頭。
以前的慣例,李君璞新年不參加朝會,因為他要坐鎮(zhèn)一線。但去年調(diào)入京兆府,加之馬上外放,沒人會不長眼到,再讓他值班,主打一個好聚好散。
李君璞先開口,“愿新春以后,吉吉利利,百事都如意?!?/p>
段曉棠脫口而出,“恭喜發(fā)財!”
說完兩個人都笑起來,各自升職后,卻是第一次面對面,見對方穿官服的模樣,一淺緋一淺綠。
林婉婉坐在炕上揮手,“李二哥,新年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