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明月打斷道:“都是人,會疼也會心灰?!?/p>
趙瓔珞搜腸刮肚想到一個詞,“可一路上齊副尉身殘志堅。”一路同行,念及傷情,所有人有意無意照顧齊銳鋒,但該他做的事承擔的責任,半點沒有推脫。
祝明月:“當然是因為有別的指望了?!?/p>
趙瓔珞:“什么指望?”
祝明月:“武將的路走到頭,但他還能做文官呀!”
趙瓔珞:“文官?”齊銳鋒的文化水平大約就是剛擺脫睜眼瞎稱號的水平。
祝明月:“文官中也有偏向武職的,”比如她們的好鄰居李君璞原先擔任的縣尉。“他的手廢了,但見識閱歷還在。天底下的那么多州縣,難道找不出一個司馬來嗎?”
如果猜得沒錯,齊銳鋒轉任地方文官,最可能就是新平定的三州。
南衙和吏部關系緊張,拿一個州司馬有點困難,但不是辦不到。
齊銳鋒不辭辛苦舟車勞頓來此,除了兩衛(wèi)確實需要一個說的過去的官面人物,也因為他的身體不足以支持沙場建功,只能通過迂回途徑獲取功勞,日后選擇的時候更從容。
趙瓔珞靈光一閃,“曉棠可以走這條路嗎?”沙場以命搏,到底危險。
眾人以前眼光只看到地方武職,首推四大營。幽州大營野蠻生長敬謝不敏,揚州大營有幾分香火情,但孫安世實在拿不準,叫人退避三舍。余下兩座大營只聞其名不見其人。
她們現(xiàn)在還不知道并州大營埋了一個大雷。
但思路打開,目光不局限于武職,選擇就多了。段曉棠軍職比齊銳鋒高,刺史夠不上,但撈個上佐官不難。
祝明月:“最近兩三年大概走不通?!?/p>
他們現(xiàn)在和右武衛(wèi)、河間王府深度綁定,段曉棠不管往后如何選擇,辭官亦或調任,至少得等吳越初步掌控整個南衙后才能行動。
祝明月現(xiàn)在有點期待吳越騰出手來和吏部算賬,只要在里頭埋下釘子,也算給段曉棠多準備一條退路,或者現(xiàn)在去找人先拉下關系?
杜喬這個不爭氣的,沒爬上去就算了,自己反倒被人“賣”了,發(fā)配千里。
理論上拍賣會結束,就不干祝明月的事。貨物出庫、糧食入庫轉運,這些辛苦活都不用她上手。
趙瓔珞算了一筆賬,“還是倒欠兩衛(wèi)不少錢?!?/p>
傭金可觀,但杯水車薪。千金博林大夫一笑太貴,要不棄養(yǎng)了吧!
祝明月:“早就知道的事,你非不死心?!?/p>
她們提的那點傭金,于旁人是筆巨款,但落在銀錢流水過的兩人眼中,配不上商業(yè)智慧,純友情價出場。
祝三齊躡手躡腳在外探頭探腦。
趙瓔珞:“怎么了?”
祝三齊壓低聲音,“我剛剛去外頭瞧熱鬧,看見謝掌柜。”今天公布中標結果,許多人信心滿滿,直接押著糧食就來了,幸好別苑外頭的道路寬敞。
趙瓔珞只關心一條,“他瞧見你沒?”
祝三齊:“應該沒有,我剛看見他立刻縮頭回來?!眻笮帕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