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成明:“孫三傳來消息,殷相公和陳倉父老沒談攏,不過口子放開了,這會忙著將縣衙大牢里的人放出來?!?/p>
談得攏才怪呢,各家勢力犬牙交錯,擴(kuò)張的最好辦法是侵吞別家,但短時間內(nèi)哪來一個共同的敵人。
平民百姓讓出的那一點利益空間,壓根滿足不了胃口。
殷博瀚不可能從別地劃割一塊給陳倉,若說舉薦,誰家沒有子弟,殷博瀚再有圣眷,能一口氣舉薦幾十人?
拿不出封口的利益,就別怪陳倉豪族不給面子。
不放能怎么辦,昨夜那么多俘虜,右武衛(wèi)老調(diào)重談,他們的俘虜一直交接給地方。
再在外頭建一圈木欄獄吧,出事算誰的?
舊的不放,新的就不能進(jìn)。
誰有罪不清楚,但誰無辜還不明白嗎!
縣衙外頭擺一圈尸體,昨夜無辜受牽連的百姓,火場中抬出來尚可辨認(rèn)外貌者……等待家人認(rèn)領(lǐng),若兩日都沒有音信,只能送去城外亂葬崗。
每一個進(jìn)出的吏民都大受震撼。
縣衙內(nèi)的官老爺怎么想的,不在范成明考慮范圍內(nèi)。
縣衙周圍時不時響起哭聲,全是在坊正里正帶領(lǐng)下來找尋昨夜失蹤的親人。
找到了哭,找不到也哭。
許多陳倉人一夜之間消息全無,生不見人死不見尸,就這么消失在世間。
城中各處有重兵把守,市場不可能開放,鄰里之間拆借一番,家家掛起白布。
本該請些和尚來念經(jīng),但此次禍起彌勒,只能熄下這份心思,往后請道士來做場法事。
石任現(xiàn)在只想做一個縮頭的烏龜,能不出縣衙就不出。
可惜孫安豐把他拉出來,道是本地有命案。
石任一拍額頭,“本地命案,該交由縣令處置?!?/p>
孫安豐嘆口氣,“石員外郎,你看左縣令還能處事嗎?”
非常之時,刑部越級管理,說得過去。
石任到前院一瞧,三十多具尸體,明白還有一重因果,是他老熟人送來的。
唐高卓為何不是大理寺出去的呢。
石任:“死尸哪來的?”
唐高卓:“入戶探查時發(fā)現(xiàn)的?!?/p>
石任:“刑狀、現(xiàn)場口供何在?”
唐高卓感覺又回到當(dāng)初在刑部水深火熱的時候,石任擰眉不語,難道武夫做久了,連入門的本事都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