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曉棠好奇道:“那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有些笑話看一看也無妨。
這點孫安豐知道,聽室友說過,“從行宮搬出來,落腳到晉陽縣衙,原先的通敵案謀逆案都審?fù)炅?。蘇少卿現(xiàn)在連本地的偷牛案都接,說是學(xué)著如何當一個親民官。”
聞?wù)邆囊娬呗錅I,連吳越這等鐵石心腸者,都有一瞬間不忍。
蘇文德才能上佳,操守也有,只是腰身太軟,沒有鐵面無私的氣節(jié)。
他若沒有第一時間想到自保,而是理清案情果斷采取行動,說不定就不會成為今天一團漿糊的狀態(tài)。
以三司司法之權(quán)強硬彈壓吳岫和陳景同,不虞歸程會再出幺蛾子……
但這只是理想中的狀態(tài),不是誰都能做強項令,也不是人人都敢拿性命和全家的前程來賭。
范成明好奇道:“他能拖到什么時候?”總不能在并州過年吧!
孫安豐手指天花板,“拖到更大的官來接手,和長安的隊伍一塊來。”
“本來該是宗寺卿,但他年紀大了,實在不能遠行?!?/p>
范成明追問:“換成誰了?”
孫安豐言簡意賅,“御史臺詹大夫。”
范成明為蘇文德等人掬一把同情淚,“這下子他們的心更涼了!”
白湛不解其意,“為何?”詹文成在外官聲還不錯。
范成明小聲蛐蛐,“宗寺卿和殷博瀚是一路貨色,天生的裱糊匠?!?/p>
嘖嘖道:“至于詹大夫,他賣下屬?!?/p>
此次并州三司,以大理寺為主,詹文成賣起來更是毫無壓力。
白湛不禁瞪大了眼睛,仿佛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一般問道,“我為何沒聽說過?”
范成明神秘兮兮地說道:“陳倉彌勒教那回,龔御史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不妥,往長安遞彈劾折子,卻不翼而飛了?!?/p>
“直到我們上朝對峙,詹大夫才從袖子里拿出來,說是怕姓殷的狗急跳墻殺人滅口?!?/p>
“龔御史留有底本,又有一個尚書伯父做倚靠。詹大夫若不交出來,他非得當堂撕擄開來,否則就不止貶官了。”
白湛恍然大悟,“是有這回事?!?/p>
當時殷博瀚的瓜太大太甜,沒注意細枝末節(jié)。
范成明笑道:“你說詹大夫來了,他們能不心憂么?!?/p>
下屬給上司背鍋是常事,但要背得有價值。
上司鐵面無私,反倒知道該如何行事,若是徇私情的,也不能胡亂賣下屬。人心散了,隊伍不好帶。
范成明拍著尉遲野的肩膀,語重心長道:“你尚未入仕,哥哥教你個巧。做官最重要的就是跟對人,上司不做人,那你基本上也做不得人了?!?/p>
尉遲野扭頭看向旁邊白湛,笑道:“二郎人模人樣。”
孫安豐埋頭低笑,夸一個人長得像人,算什么話!
白湛一臉的不服氣,差點跳起來,“我分明是英俊倜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