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秀然的信寫得匆忙,薛曲大而化之,兩人都著重描寫長安大勢的變化,有意無意地忽略了一些細節(jié)。
林婉婉和齊家的關系沒瞞過人,知道的人都知道,不關心的人也不會在乎。
吳越發(fā)現(xiàn)此時段曉棠的表情已經(jīng)趨于平靜,但直覺她現(xiàn)在心里罵的話恐怕比那日罵“法克魷”還要難聽。
段曉棠已經(jīng)不想罵臟話了,出口成臟是會引動天雷劈死吳愔,還是會削減他的功德?都于事無補!
段曉棠本以為到了這兒,已經(jīng)看到了惡行的下限,沒想到后頭還有更炸裂的存在。
口業(yè)算什么,殺業(yè)段曉棠都造過不少,果然只有破口大罵才能稍稍消氣。
段曉棠厲聲道:“他出生的時候,是把人扔了,把胎盤撿回來養(yǎng)大了吧!”
這話里沒有一個臟字,一般人根本理不清其中的邏輯,但直覺罵得很臟。
馮睿達逐字逐句地琢磨學習,盧照作為一個未婚青年,替上司描補,“紫河車是一味藥材?!比湓挷浑x林婉婉的老本行。
在他這兒,罵吳家人,那都是正義而正確的。
吳越閉目養(yǎng)神,權(quán)當沒聽見這句可能代指皇室血脈混淆的話語。
作為直屬上司的呂元正呆愣了一瞬,范成達主持大局,“出了何事?”
其實他真正想問的是,“吳愔又干了什么混賬事?”
段曉棠深吸一口氣,才能讓自己不原地爆炸,“誤抓了官眷,齊王的解決辦法就是,讓搶劫婉婉的齊王府護衛(wèi)娶了她!”
語氣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屑,如此輕乎隨意,配人和配種又有什么區(qū)別!
“而這個護衛(wèi)先前為了帶走大夫,還在濟生堂內(nèi)傷人。”
白湛喃喃道:“不可能??!”
事關好友的終身大事,白秀然不可能只字不提。
實際上當時事情變化曲折離奇,有的人是沒想起來這個另一個可以攻擊吳愔的點。有的人則是覺得說出來有損林婉婉的名聲。
不是因為她剛烈拒婚,而是和這樣一個男人,因為如此荒唐的人、荒唐的理由綁在一起,本身就是一種莫大侮辱。
吳越沉聲道:“不作數(shù),我說的!”
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世間婚姻若是像吳愔這般胡來,那還不亂了套。
杜松暗道,這就是妥妥的后院失火。
將官出征在外,班師回朝一看,家中女眷被達官顯貴隨意配婚?;蛘邽榱诉_成結(jié)親的目的,隨意掠劫女眷,再打著平息事端的旗號來求親。
想一想都覺得惡心不已,結(jié)親如結(jié)仇。吳愔在動搖軍心這一塊,屬實無人能敵。
哪怕皇帝賜婚,也要先問雙方有無意愿,然后下旨,這才叫玉成好事。
貿(mào)貿(mào)然將世家男女配對,不怕?lián)鷤€暴君的名頭嗎?
何況段曉棠等人經(jīng)歷非常、脾氣怪異,于她們看來,在不想成婚的時候,強逼著成親,與結(jié)仇結(jié)怨無異。
正因為知曉此事,所以在她們沒有表露出相關意愿前,南衙各種相親局都有意無意地將她們排除在外。
人家當真覺得這種“孤立”是一件好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