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趙父復生,趙瓔珞只想不顧一切地質問他一句,你知不知道,你走以后,我會過得很苦?你為什么不替我多謀劃幾分?是覺得我不重要、不中用,還是靠不?。?/p>
可惜,斯人已逝,趙瓔珞永遠也得不到答案,只能被困在一個名為“父母與愛”的無解難題中,無法自拔。
如今的趙瓔珞,已經學會了如何安身立命。她給自己打首飾、置辦產業(yè),閑暇時讀書做女紅,和姐妹們一起玩?!路鹗且獙⒆约褐匦潞煤玫亍梆B(yǎng)”上一回。
就因為趙父的忽視和不作為,趙瓔珞賠進去十幾年,甚至差點付出一生的代價。
趙父去世后,按照血緣親疏,族中從堂伯家中擇了一個兒子過繼到趙父名下,延續(xù)這一脈的香火。趙家的家產,也自然而然地落入了這位堂伯的手中。
說到這里,趙瓔珞的情緒逐漸失控,聲音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憤懣與不甘,嗤笑道:“我一直都沒想明白,只是摔了盆、打了幡,我家的屋舍田宅就順理成章地歸他人了?!?/p>
“胯下多二兩肉,就那么金貴嗎?”
更令人心寒的事,那位過繼來的堂兄弟,連口都沒改!
所以,趙瓔珞不僅有亡故的親兄弟,還有一位名義上的嗣兄弟。
對于這樣的風俗,祝明月和林婉婉嗤之以鼻。這就是赤裸裸的吃絕戶,竟然還要冠冕堂皇地以規(guī)矩之名來掩飾。
祝明月冷靜地分析道:“雖然家產被其他人繼承,但你應該還有一份嫁妝。”
按照規(guī)矩,在室女的嫁妝份額不能動,但趙瓔珞來長安后,除了一路的旅資花費,到后來連客店住宿的錢帛都給不出來。
以趙家的家境來看,她的嫁妝絕對不可能如此寒酸。
趙瓔珞冷笑一聲,“是啊,我還有嫁妝呢!”
不光趙瓔珞的家產歸了堂伯一家,連她的人都到了堂伯家里。
說來不過是添雙筷子的事,何況趙瓔珞熱孝之中,只能茹素,更吃不了多少。
即便如此,還是礙了人的眼。
這邊趙父剛下葬,那邊堂伯就以家計艱難為由,替趙瓔珞張羅了一門婚事,逼她百日內出嫁。
趙瓔珞眉梢眼角盡是嘲諷,“對方成熟穩(wěn)重,家中良田百畝,進門就能當家做主?!?/p>
林婉婉質疑道:“當真有那么好?”
這種好事堂伯自己就上了,哪能輪得上趙瓔珞!
趙瓔珞一時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,遲疑一瞬,緩緩開口,“孫子同我差不多大?!?/p>
是成熟穩(wěn)重,沒錯??!熟得都快入土了!
趙瓔珞不是顏控,但她也不瞎啊!
杜喬還在顧慮事不過三,殊不知,趙瓔珞身上系的婚約,早就有三份了。
林婉婉口水差點噴出來,“你這算正妻還是小妾,第幾任???”
趙瓔珞的神情冷漠至極,“自然是正妻,第三還是第四,我也分不清楚。”
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決定了命運,甚至連婚書都沒見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