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不進軍營,也夠努力的。李君璞無話可說,“平時誰給你喂招?”
“白三娘,”怕李君璞不認識,特意解釋?!敖裉熳舯谧馈K^來玩的時候我們倆一人拿刀一人拿劍對練?!?/p>
李君璞想起今天酒桌上一起的喝酒的白湛,他倆應(yīng)該是姐弟或者兄妹?!鞍锥赡??”
段曉棠小聲道:“老實說,白二打不過他姐。”她和白秀然都嫌棄白湛現(xiàn)在水平太菜。
段曉棠無意間給李君璞透露白湛白秀然的長幼關(guān)系都是無關(guān)痛癢的細節(jié),暮色下李君璞聲音低沉,“你刀法粗淺,僅以初學(xué)者而言可以說進步神速,但若是遇上武藝高強者,很容易落敗。”
“我知道,月棍年刀一輩子槍,當初選刀就是沖著速成去的,現(xiàn)在火候不到很正常?!倍螘蕴臒o可奈何,“上次葛大哥也是這么說的。”
李君璞知道說的是今日同飲的葛寅,“你們比試過,結(jié)果如何?”
“我連個邊都沒摸著。”段曉棠并未喪氣,反正時日還長,有的是機會。
李君璞想起今日酒桌上的約戰(zhàn),三人間戰(zhàn)力互換,很容易得出結(jié)論。覺得近來霉運當頭,莫不如打聽長安哪座廟宇靈驗,去去晦氣。提槍站定,“再來!”
實戰(zhàn)的機會不多,段曉棠當然不會拒絕。兩人在校場中你來我往,連暮鼓聲響起都未曾注意,借著點滴光亮繼續(xù)比試。
段曉棠一輪輪落敗,同樣一輪輪進步,不斷查漏補缺,梳理刀法中的瑕疵。
又一輪比試過,李君璞:“再來!”
“不來了,我要回家。”段曉棠將刀放在一旁,轉(zhuǎn)身要去解栓貓的繩子。
李君璞:“酒樓午間才有生意?!辈挥锰缁厝ニX。
段曉棠手往坊門的方向指了指,“我在坊門口還有一家豆腐鋪子,寅時初要起來點豆腐?!?/p>
李君璞想起這幾日進出坊門,總是熱熱鬧鬧的五谷豆坊,旁邊就是林婉婉坐診的濟生堂,還真是段曉棠的產(chǎn)業(yè)?!澳悴挥X得現(xiàn)在的生活庸碌繁瑣么?”
“有的人喜歡沙場征戰(zhàn)快意恩仇,有的人喜歡市井田園小富即安。選擇不同而已,沒有高低貴賤之分?!苯栌昧滞裢駝傉f的一句話,“我心安處是吾鄉(xiāng)。”
李君璞將長槍放在兵器架上,“我送你出去?!?/p>
段曉棠一身臭汗,沒將富貴抱在懷里,跟在李君璞背后,不輕不重地拉著繩子溜貓。
舉頭望月不見月,原來是下弦月,黎明時分才能看見。
李君璞發(fā)現(xiàn)他的動作,“明早起來就能看見了?!?/p>
段曉棠繼續(xù)抬頭,誓要從夜空中“看”出一輪月亮來。今人不見古時月,今月曾經(jīng)照古人,亦或者月是故鄉(xiāng)明。李白寫了那么多關(guān)于月亮的詩,卻不知同一條時間線上古代現(xiàn)代九州四海從來只有一輪月亮。
唯一可待商榷的就是不同的位面上是否是同一輪月亮。
以段曉棠如今對大吳的淺薄了解,現(xiàn)在頭頂?shù)倪@輪月亮上應(yīng)該也不能種菜。
到了門口,段曉棠和李君璞對視一眼,坊丁經(jīng)過。
段曉棠看著門口有一條小徑通往交接圍墻方向,小聲問道:“能走到圍墻邊上么?”
李君璞點點頭,在前頭引路,示意段曉棠跟上。
走到墻根底下,段曉棠把溜貓繩繞在手上,富貴貓抱在懷里。在離兩丈遠的地方加速,腳輕輕在墻中間借力,手搭上去就此躍上墻頭,“再見!”往下一滑,人影消失不見。
徒留李君璞站在原地思索,要不要在墻角底下種些帶刺的灌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