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安世無非是想做人情拉攏將領,打了五十軍棍,只調(diào)任沒降職,看來也沒有傷到根本。
那名可憐的女子心中怨憤不在考慮之內(nèi),那名將領也未必滿意,被迫娶了沒有根基的妻子,平白失了一份助力。
若是要罰就罰到底,要護也護到底,才稱得上果決擔當,最不濟上報給榮國公。
想要兩面光結果把兩邊都得罪了,甚至還把這件事瞞下來。如果榮國公知道,絕無可能叫秦景陪著孫安世入長安。
祝明月沐浴過后,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涂上艾草薄荷膏,“婉婉,天氣熱了,能做些蚊香么?”
林婉婉計算一番用料,“可以,要線香還是盤香?”
祝明月:“盤香?!?/p>
林婉婉:“行,我明天找孫鐵匠做幾個蚊香盤?!?/p>
段曉棠坐在桌子邊上寫蛋糕方子,半晌后,“朝廷要攻打高句麗?!?/p>
祝明月:“什么時候?”
段曉棠:“應該是明年?!?/p>
能打仗的月份不多,夏季炎熱,冬季北方滴水成冰,都不是能打仗的時間。唯有秋季最合適,但現(xiàn)在還沒有做戰(zhàn)爭動員,沒有征兵訓練。孫盧兩家人還在長安為軍餉糧草頭疼,再快也要到明年去了。
祝明月嘆口氣,“我總有些不妙的預感?!倍嗌偻醭诟呔潲惿砩戏^車。
段曉棠:“那個地理位置,中央但凡強盛,都忍不住想動一動?!?/p>
道理擺在那里,無需過多置喙。
祝明月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段曉棠今日的行蹤明確,約莫知道從何而知,只是想知曉其中細節(jié)。
段曉棠將下午探病時的情形一一道來。
祝明月不通軍事,只能從旁分析,“齊地遼東發(fā)兵,和長安無關。”他們暫時安全。
“黨外無黨,帝王思想。黨內(nèi)無派,千奇百怪。這么看來,榮國公和燕國公在軍中是皇帝的親信。白家和徐昭然家又是另外一派,這次東征主力應該是輪不上了。”
林婉婉:“那隔壁李二哥家呢?”李家也是將門。
祝明月沉吟半晌,“他家沒落但并非籍籍無名,說不定往些年還威風得很。但看他和白湛孫安世等人相處,他們也不是一路的?!?/p>
林婉婉感慨,“大吳軍中究竟有多少派系呀!”
祝明月:“你和房東家小孩玩的時候不如打聽打聽李家的底細?!惫げ可袝谖某贾幸彩怯忻行?,能排在前幾位的,有這種鄰居怎么說祖上也是闊過的。
段曉棠:“要告訴秀然么?”
祝明月:“說吧。”白家可能早就知道,但說不說是她們的事。
既然興兵定然免不了征兵,祝明月:“兵役怎么辦?”段曉棠畢竟不是真正的軍人,何況她還是一個女人。
段曉棠:“秦大哥說按照通行辦法,是優(yōu)先征選齊地遼東家中子弟眾多的家庭,而且我定居長安,戶籍在武功,又是獨子,應該不會落到我頭上?!?/p>
秦景在軍中任職,極有可能參與下次東征,他的話當然可信。
別說獨子,三人現(xiàn)在是九族系于一身,千頃地一棵苗。換做個男丁,此刻該想想如何延續(xù)香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