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湛將李君璞的話一字一句的復述出來,白雋也曾領兵去過南方,同秦景葛寅一般,聽說過或者親身見識過當?shù)刈谧逍刀分畠春贰?/p>
將宗族械斗場景與李君璞所言一一印證,不由得撫摸著頜下短須,眼睛在燭火映襯下愈發(fā)明亮,“有點意思,具體怎么做?”
“額。”白湛卡殼了。
白秀然亦是無奈,“現(xiàn)在到一個很尷尬的地步,心中演算兩種陣法的確可行,但其中幾處關竅不通。李二郎倒是推演得明白,可惜他和我們解釋不明白?!?/p>
不是不愿意教,而是教不明白。否則葛寅何至于去尋南方的朋友求助。
老師是好老師,有真本事。學生都是好學生,天資聰穎。唯一的問題在于,老師的技能點沒點到“傳道授業(yè)”這一項。
道理擺在那里,卻說不明白。
哪怕有朝一日李君璞得成名將,兵法未必能流傳于世,因為他不會教徒弟。
如今的共識是百鳥陣螃蟹陣確有可行之處,讓李君璞本人來指揮擺陣或許可以,換做他人,說不定反受其誤自尋死路。
但李君璞統(tǒng)兵的本事從未經(jīng)過驗證,縣尉手底下只有幾十號衙役指揮,哪能和千軍萬馬相比。
何況提起面上厲害,遠的有趙括,近的有李君璞的兄長。
白雋憶起早年馮晟行軍打仗的做派,分明是手把手教出來的,但顯然舅甥倆不是一個路數(shù)。
“且看他日后造化吧?!?/p>
錐處囊中,其末立見。但世事濁浪不知淹沒多少英才,遠的不說,白旻及冠后不能出仕,白雋不得不昏聵自保。
白旻:“慢慢熬吧?!卑舅懒舜驂厚T李兩家的人,李君璞就能出頭了。
白秀然白湛心底不由得一陣嘆息,李君璞有才卻處于低谷,若能延攬至自家門下豈不兩相得宜。
可惜父兄還是選擇袖手旁觀,不想惹禍上身。
李家被打壓至今并非白家的手筆,陳國公身后遺澤、馮家在軍中的勢力也不是白家能染指的。
至于白旻所說的“熬”,幾乎確定了李君璞的“死局”,因為打壓李家兄弟的人,只比李君璞年長幾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