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寅揮揮手,既是厭惡也是不在意,“知道這事和世子沒關系?!?/p>
命令早就下了,那時候吳越還在路上哼哧呢。
況且從一路表現(xiàn)來看,吳越的性情也不是貪婪愛搜刮地方的。
段曉棠關切道:“這批糧食交上去,對你們會不會有影響?”
葛寅體貼段曉棠的處境,捅出去又能做什么,是勸刺史收回成命,還是勸吳越不收。
長嘆道:“肉痛,但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步,就當獻糧保平安。”只是接下來青黃不接的時候,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。
衛(wèi)欽意有所指,“高句麗地困人乏,打下來有何用!”
皇帝要加強威權,軍人要軍功,對他們這些地方大戶有何好處。
段曉棠不談虛的戰(zhàn)略意義,只道:“高句麗若是打下來,置州設郡,官吏應該會優(yōu)先從遼東和齊地擇選。”
朝廷為官有地域回避,卻不能全然回避。
把一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調(diào)去南方,單赴任適應氣候就是一道生死險途。
遼東和齊地距離最近,氣候風俗相似,兩地出身的官員,最容易在高句麗扎下根來。
可惜段曉棠想差了,這番話對杜喬這樣的寒門士子有吸引力,但對地方豪強而言,他們在家鄉(xiāng)的日子足夠舒服,不想千里迢迢去異地做官,低聲下氣討好上司。
哪怕入仕,最看重的也是州郡的官位。
葛寅招呼道:“曉棠遠道而來,正好嘗嘗我們齊州的菜飲?!?/p>
臨到開席前,葛寅問道:“家里有薺花飲和桃花飲,喝哪個?”
段曉棠孤陋寡聞,“薺花飲是什么?”
葛寅:“薺菜花泡水?!?/p>
段曉棠想象一番味道,“桃花飲吧!”再向諸人致歉,“我不善飲酒。”
孫印這才想起,段曉棠昨晚獨坐一席,碧筒飲沒碰過,南衙將官們都沒找她拼酒。
葛寅提前問過,證明她貫來不飲酒,并非推辭。
一個家里開酒樓,在軍營任職的將官,不喝酒,怎么混下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