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枝玉葉赴迢迢,和親路遠命如潮。
吳越揭示一個最露骨的道理,“大吳越強盛,她的日子越平順。”
道理,段曉棠都明白,只是難以接受。
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獨在異鄉(xiāng),生死存亡懸于一線間。
而她的母國,對此卻無能為力。
連一封強硬的,堅決不許傷害和親公主的旨意,都不會發(fā)出。
吳越疑惑道:“你為何對千金如此掛懷?”
段曉棠遲疑道:“將心,比心。”
吳越搖了搖頭,他無法理解這等情感。
段曉棠忽然笑道:“你以前不是這樣的,那時站在皇城城墻上觀燈,你還會憐惜千金,奔波為她尋一盞兔兒燈,找一條出路?!?/p>
吳越怔愣半晌,烈烈風聲吹得袍袖振振,“正如你所言,時移世易?!?/p>
“昔日所為,只是舉手之勞,不費吹灰之力?!?/p>
廉價的關(guān)心和憐憫,不值得銘記。
“一介性命,與十余萬軍民百姓、大吳的安危相比,何其渺小?!?/p>
“無論是她、我、亦或父王,都會毫不猶豫?!?/p>
我們姓吳,是大吳的吳。
段曉棠的笑容霎時變得苦澀,“你以前不是只想做一個富貴閑人嗎?”
吳越成長了,以符合大多數(shù)人期待的方向,非同尋常的速度。
等閑變卻故人心,卻道故人心易變。
吳越垂眸道:“人總會變的。”
他這單薄的身體,系著太多人。
該他的,躲不了。
段曉棠感慨道:“天下有你們這般的宗室,真是幸事?!?/p>
亦是不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