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吳越眼下所問,就是想讓吳含生“做人”,至少選個她能接受的。
王金娥低頭思索,暗道果然是河間王府這一脈將他們當個人。
深思熟慮后,道出了吳含生心中隱秘的期待,“羅布小可汗,他是阻卜、呼圖的異母幼弟,志在經(jīng)略西域,與大吳交好?!?/p>
“此次出行,亦有他助力?!?/p>
若能如愿,從此后突厥可汗狂毆西域,大吳皇帝死磕高句麗,吳含生的憂慮將大大減少。
吳越腦子里轉了好幾圈,才找出羅布的資料。
突厥可汗、特勤一大堆,羅布先前名聲不顯,一是如王金娥所言,他的重心在西域,與阻卜等人方略相悖,不受重視。
二來恐怕實力不強,此次約是南下失利,此消彼長,才讓實力保存完整的羅布在王庭話語權上升。
吳越沉聲問道:“羅布的部族有多少人口?”
王金娥早已探明底細,“三萬有余?!?/p>
吳越聞言微微皺眉,三萬部眾在西域能過得滋潤,但能抽出多少兵馬,夠鎮(zhèn)壓整座王庭嗎?
沉默片刻后繼續(xù)問道:“可有其他備選之人?”
王金娥一時忘了禮數(shù),急道:“骨祿、昆都都可以,唯獨不能是呼圖,否則金輝可敦絕不會放過公主?!?/p>
草原上雖不講究孝道大過天那一套,但生母的影響力不容小覷。
兩人的恩怨糾葛,吳越無意探究。
吳含生謀劃讓金輝可敦殉葬,又如何能奢求對方一朝得勢會放過她呢。
哪怕礙于和親公主的特殊地位,死罪可免,但活罪難逃。
吳越默默地給出了自己的承諾,“呼圖屢次侵擾邊境,收留叛國罪人,若將來戰(zhàn)場相遇,本王必不會放過他?!?/p>
這只是一個含糊的答復,若天意不美,讓幾路大軍錯過呼圖部,亦或作戰(zhàn)失敗。
那就是天不佑吳越,也不佑吳含生。
即使如此,王金娥亦是感激涕零,伏地叩首道:“謝王爺憐惜公主。”
吳越嘆道:“我與千金,既是同宗,亦是同舟。”
輕輕擺手,陳彥方同人抬上來幾個箱子,另奉上一個小匣子。
吳越緩緩說道:“這些都是我尋人打聽來,并州城里小娘子喜歡的玩意,帶回去讓千金解個悶。”
接著介紹起匣子里的東西,“突厥有殉葬惡俗,余者親屬需行剺面之禮以示哀悼。不知如今是否施行,但有個預備更好。這是太醫(yī)署的珍藥,若非刻骨之傷,不會留疤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