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半年來,杜喬實際主政太平縣,宮天瑞只管看書以及和縣中大戶打交道,工作輕松得很,兩人配合默契,也算得上是相得益彰。
孫無咎站在一旁,看著杜喬與上司相處得如此融洽,不至于鬧到當(dāng)初李君璞要死要活的局面。
杜喬將人帶進自己住的院子,孫無咎環(huán)顧四周,見院角有一塊菜地,不由得打趣道:“你還種菜?”
依杜喬的性子,也不像能侍弄的花草。
杜喬簡單道:“活動活動筋骨。”順便試種紅薯。
孫無咎笑道:“你的菜種得和曉棠有一拼,心里沒數(shù)嗎?”
杜喬堅持,“我比她強多了?!?/p>
不光能發(fā)芽,還能長,只是長得蔫了些。
伺候的仆役送來熱水,孫無咎洗漱過后,才算真正的活過來。屋中生了火盆,溫度回升,不由得解開袍服上的紐襻。
孫無咎從親隨手中的接過一個小包袱,塞到杜喬懷里,“這是你家里人捎帶給你的。”
言罷,拍了拍杜喬的肩膀,示意他打開看看。
包袱不大,加起來不過巴掌大小。孫無咎自己都沒帶上多少行李,杜家自然不會委托他捎帶冬衣之類的大件。
杜喬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袱,只見里頭有兩封信和一個荷包。從荷包的輪廓中,隱約猜到里頭大概是什么——金豆子!
但他的注意力更在兩封薄薄的信件上,家書抵萬金。
杜喬顧不得好友在側(cè),立刻拆信閱讀起來。讀信的間隙,仆役陸續(xù)將縣衙廚房準(zhǔn)備的席面送上來。
孫無咎早已饑腸轆轆,有一瞬間埋怨杜喬光知道帶輛破破爛爛的驢車來接人,怎么沒體貼地想到他還缺塊餅?zāi)亍?/p>
席上就兩個人,孫無咎也不講究太多,打個招呼,“我先吃了!”
杜喬頭也不抬,“嗯,吃吧!我很快就看完了?!?/p>
孫無咎也不客氣,左手抓起一個燒餅,右手拿筷子夾起一筷子油粉飯,左右開弓一起往嘴里塞。
杜喬再抬起頭,見他這么一副狼吞虎咽的吃相,可見在路上遭罪不少。
抬手從壺中倒出一杯金黃色的飲子,遞到孫無咎旁邊,“太平縣初經(jīng)戰(zhàn)亂,糧食緊張,故而禁酒。你嘗嘗這蜜梨膏水,味道還不錯?!?/p>
孫無咎抬手灌進嘴里化食,“沒事,我都一年多沒碰酒了?!?/p>
杜喬將信紙塞進信封,聞言動作不由得一窒,“你,你該不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