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曉棠心底暗自猜測,難道吳越察覺了鉛筆的好處,想要推廣?
但這與他高高在上的身份不太相符,何況這點小事,犯不著把兩位正式大將軍、一位預(yù)備役大將軍叫來一起商討吧!
段曉棠直言道:“可能是因為筆芯的顏色像鉛吧!”
她從握筆的第一天就知道它叫“鉛筆”,卻少有探究過它的來歷。就像她不會去糾結(jié)肉圓子為什么要叫獅子頭一樣。覺得這些都是約定俗成的事情,沒必要深究。
吳越繼續(xù)問道:“石黛和黏土到底麻煩了些,為何不直接用鉛制筆呢?”
在吳越的印象中,鉛藥的價格并不昂貴,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。
段曉棠用一種仿佛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吳越,放棄從性狀等專業(yè)角度解釋,直言道:“鉛有毒??!”
段曉棠少有和大吳醫(yī)學(xué)界接觸,并不知曉本地人對鉛的認(rèn)知水平如何。
哪怕是梳妝用的鉛粉,段曉棠自己從不使用,還盡力勸導(dǎo)身邊人也不要用。至于去挑戰(zhàn)行業(yè)底線,公然反對使用鉛粉這類事,她暫時還做不到。
畢竟在現(xiàn)代,一部分化妝品中也含有致癌物,人們對此也只是盡量規(guī)避,難以完全杜絕。
吳越費了一點吹灰之力,就得到了確切的答案。
以此時長安與草原之間的通信手段和速度,段曉棠絕無可能在此之前,聽到來自長安的“新聞”。
范成達(dá)心中的那塊石頭,不知該提起還是放下。問道:“很毒嗎?”
呂元正從進(jìn)門到現(xiàn)在,一直坐冷板凳。原先不明就里,但如今看出幾分苗頭,三言兩語全部圍著段曉棠轉(zhuǎn),顯然,是想從她身上獲取某種信息。
段曉棠尚未察覺到異常,順著范成達(dá)的問題就往下說,“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,但日積月累接觸下來,肯定得不著好?!?/p>
“我從小就知道,要少接觸那玩意兒!”
話音剛落,段曉棠終于察覺到異常,問道:“你們到底想說什么?”
吳越正面回答問題,“齊王中了鉛毒,可有治愈的法子?”
段曉棠搖了搖頭,“這我哪知道,人人都知道要避開鉛制品,上哪兒去中鉛毒,又談何解毒!”
都沒有中毒的機(jī)會,誰會去研究解毒的藥方呢,就像天花一樣。
呂元正終于知曉發(fā)生了何事,只是不知為何其他人會將尋找答案的辦法放在段曉棠身上。
段曉棠心中生疑,吳越本就淡漠的親情,絕無可能溢出到吳愔身上。雖然他是上次并州刺殺案中最“清白”的人。
吳越抬手,“你們都看看吧!”
范成達(dá)依言,將書信先遞給離得最近的呂元正,順便給段曉棠一點緩沖時間。
段曉棠并不著急,反正都是要看的,早看晚看沒什么差別。
以長安和草原的通信距離,黃花菜早都涼了。
呂元正越看眼睛瞪得越大,終于明白吳越等人為什么要套段曉棠的話了。
據(jù)段曉棠所說,鉛毒的危害是她家鄉(xiāng)人人都知道的常識。
所以這不是林婉婉故布疑陣,而是吳愔一大家子倒霉透頂。
人人都知道的常識,偏偏他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