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提到樂游原,林婉婉就想起來了,“曉棠,當初我們進長安的路上還說要去樂游原放風箏呢。”我的飛天蜈蚣風箏,一定會驚艷所有人。
“飯團還堵不住你的嘴,”出了城才在車上解決早飯,段曉棠關(guān)心道:“趙大夫,你們要不要吃一點?!?/p>
趙大夫:“多謝好意,我們吃過了?!?/p>
趙大夫的老家距離長安城三十余里,村后有一座大山故名后丘村,六七十戶人家,勉強算是一個中等村落。
兩方都趕車前行,一個時辰就到了目的地,天色大亮。
趙大夫的老宅常年無人居住,不過請族親每月打掃一番而已,什么都沒有。
于是將車趕到他一個堂兄家中,請他們幫忙照料牲畜?!疤眯?,我午后下山,若是鄉(xiāng)鄰有恙,可請他們暫且在你家里坐會,等我回來診治?!?/p>
將林婉婉拉過來,“林大夫是我在長安同行,善治婦人病,若是哪家婦人不虞,亦可上門。”
往常都只有趙大夫爺孫兩回來,這次多了一車人。趙大夫堂兄見著林婉婉時還以為是趙金業(yè)在城里娶的新媳婦,哪知道居然也是一位大夫。
只能吶吶道:“好,好?!?/p>
這相當于義診,趙大夫也是早與林婉婉商量好的。趙大夫要“收學費”,要與鄉(xiāng)人作人情,林婉婉需要病例。
正好合適。
一行人往山上走去,沒有外人,趙大夫亦將打算和盤托出,“我每隔幾個月都會帶金業(yè)回來一趟,一是采藥認藥,二來認認人。我們爺孫以后總要回來的,落葉歸根,不能與鄉(xiāng)人冷著。”
他回來采藥,也會順便開一次義診。
現(xiàn)代鄰里關(guān)系淡薄,多少人異鄉(xiāng)工作生活,唯有過年趕一趟春運才會回到故鄉(xiāng),最終又有多少人會回到故鄉(xiāng)呢。
林婉婉:“長安不好么?”
據(jù)她所知,趙大夫一家在長安幾十年,連趙金業(yè)都是在長安出生長大的,回到鄉(xiāng)下能適應(yīng)么。
趙大夫知道或許習俗不同,林婉婉不通長安的人情世故?!拔业挠H族在這里,祖宗也在這里,怎能不回來?!?/p>
林婉婉耳朵里聽著趙大夫的話,眼睛卻在注意趙金業(yè)的反應(yīng),并沒有異常。無論老小都接受這種說法。
換做自己可能么,習慣了發(fā)達的都市生活,卻又因為祖宗規(guī)矩要回到小山村,忍受交通、商業(yè)、人際……的種種不便。
常住絕無可能,頂多走走親戚。
人多勢眾,趙大夫索性撿了一條少有人走的山路,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不常見的藥材。
趙金業(yè)背著大背簍拎著柴刀在前頭開路,趙大夫背著小一號的背簍,肩上還扛著一把農(nóng)家的鋤頭,用來挖藥的。
與之相比,林婉婉師徒三的裝備可就袖珍多了。各自挎著一個竹籃,籃子里放著一把花鋤。
活脫脫來春游的采蘑菇的小姑娘,“領(lǐng)頭的小姑娘”反復(fù)和徒弟強調(diào),“不許采蘑菇和木耳?!?/p>
謝靜徽歪著頭,“師父,為什么?”
林婉婉有充足的理由,“因為為師不會治菌菇中毒?!?/p>
趙金業(yè)走在最前頭也不忘拆臺,“因為林娘子分辨不出哪些蘑菇有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