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日子,過得實在是太委屈了。
呂元正自顧自將話題推進到下一階段,實用性擺在第一,強調,“不用照本宣科,就講實際戰(zhàn)例,最好是近幾十年的?!?/p>
寧巖補充道:“要不講講你打過的仗?”
武俊江鐵青著臉,冷哼一聲,“那倒不必。”
他打過的仗,若是打得好,旁人的夸耀自是不在乎;但若是被人挑出漏洞來,那可就丟臉丟大發(fā)了。
段曉棠小心翼翼地提出一個假設,“萬一我們講了,當事人或者其子孫提出異議,他當時不是這么設想推理的呢?”
這種事不是沒發(fā)生過,高考閱讀理解題,作者做題喜得一分。
你清楚,我清楚?
事實證明,作者本人就是不懂他的作品。他知道什么叫中心思想嗎?知道什么叫詭異的光嗎?
從那以后,高考閱讀理解文章,就再也不選在世的作者的作品了。
呂元正猶豫一回,“這個……”的確有可能發(fā)生。
干脆地把鍋甩出去,“俊江,你看著辦吧!”
眾人各自散去忙碌去了,徒留武俊江在原地抓耳撓腮,無所適從。
段曉棠則來到了新批下來的營房中,周水生已經(jīng)帶著兩個擅長面塑的伙頭軍等候多時了。
周水生殷勤上前,問道:“將軍,我們接下來做什么?”
段曉棠指了指外面道:“先去外面擔兩擔黃泥進來。”
雖然段曉棠不把錢當回事兒,但也不至于奢侈到用面粉來做沙盤這種敗家子才會干的事兒。
營中為了取暖做蜂窩煤,黃泥自然是不缺的。
伙頭兵看不懂等高線圖,只能依賴段曉棠的口頭指導,將調和好的黃泥捏出山川起伏的形狀,再根據(jù)實際情況,或增或減,力圖精準。
第一天配合疏漏重重,連個基本模樣都沒捏出來。
山不像山像長蟲,水不像水像蜈蚣。二者皆似在挑戰(zhàn)地心引力的束縛與科學法則的枷鎖。
段曉棠示意下屬將木板上的泥胎全部洗掉,待擦干凈后,用粉筆重新在木板以線勾勒山川河流,用圓圈代表城池軍寨。
草稿打完后,再用墨線勾勒。
她本以為帶兩個伙頭兵就能順利完成,起步才知道困難重重。
孫安豐經(jīng)過門外,被段曉棠叫進來,低頭看著一塊畫著并州地域輿圖的木板陷入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