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弱肉強食的草原,沒有子嗣沒有強橫的武力,最終也只能繼續(xù)做她的可敦。
白秀然盤算道:“過幾日,父親就該有信傳回來了。”
不是白雋不想傳遞消息,是他的人馬跑不過八百里加急。
礙于通信距離的限制,如今她們所知的,就是那一封封冰冷無情的戰(zhàn)報。
前線戰(zhàn)事慘烈,死傷無數(shù),好在她們的親人暫時平安。
白秀然迷茫道:“千金公主,會是最后一個和親公主嗎?”
祝明月輕輕搖了搖頭,篤定地說:“大約不會?!?/p>
如果大吳的君臣聰明點,他們便會發(fā)現(xiàn)一條全新的道路。
與其把公主連同豐厚的嫁妝白白賠出去,不如借和親名正言順的插手他國內(nèi)政。
突厥是周邊唯一能與大吳相抗衡的大國,其他小國國力微弱,難以抵擋,這么操作下去,說不定哪天就會變成大吳的州郡。
但這樣行事的前提是,和親公主本人有遠超常人的心志和手段,且有實力雄厚的班底支持。
這樣的條件與其說是公主,不如說是常駐使節(jié),或者說地方藩鎮(zhèn)。
不過以祝明月對長安貴女們的了解,實在是難!
吳含生被逼到絕境,不得不放手一搏,否則等待她的,將是被人肆意欺凌、磋磨的一生,最后被永遠遺忘在茫茫草原之上。
與其如此,不如奮力拼搏一次。
可惜,祝明月和白秀然滿心期待,最終卻落了空,長安文人們的表現(xiàn)一如既往地“穩(wěn)定”。
祝明月只覺得,這樣詩文水平實在是難為唱曲的歌姬了。唱著那些或直白或晦澀難懂的文字,只能安慰自己,全當看在錢的面上。
藝術(shù)談不上,全是生計。
祝明月和白秀然離開的時候,正遇上較真的客人對著舞臺旁的看菜,評判何處形制不對。
姜永嘉在一旁拿著筆認真記錄,不住點頭稱謝:“多謝您的指點?!?/p>
正好吳師傅想把場面做得更大一些。
市井坊間的看菜不過是圖個樂子,而宮廷宴會上的菜色琳瑯滿目,令人目不暇接、眼花繚亂。
皇宮內(nèi),今日華光璀璨。
得知朝廷大軍大勝突厥的喜訊后,吳杲特地命人舉辦這場盛大的宮廷宴會,以彰顯國威,君臣一同共享這份榮耀與喜悅。
大殿被裝點得金碧輝煌,朱紅的宮柱上纏繞著金色綢緞,綢緞上繡著的祥龍圖案在燈火映照下栩栩如生,仿佛下一刻就要騰空而起,翱翔九天。
無數(shù)琉璃燈盞錯落分布在各處,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,灑落在每一個角落,映照著臣子們興奮激動的面龐。
大殿中央,一片寬闊的空地被留作歌舞表演的舞臺。
地面由光滑的大理石鋪就,打磨得如同鏡面一般,倒映著上方的華麗裝飾和眾人的身影。
舞臺四周,擺放著精美的花卉,上林署特意培育的花卉爭奇斗艷,花香彌漫在空氣中,為宴會增添了幾分馥郁的氣息。
宴會的主座位于大殿的正前方,吳杲端坐在雕龍寶座之上,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,眼神中透露出對這場勝利的滿意與欣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