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盡快回到長安,和祝明月林婉婉好好聊一聊。
段曉棠將荷包翻過來,手指摩挲繡圖的邊緣,世界破破爛爛,滾滾縫縫補補。
范成明從后頭爬上來,“擱這傷春悲秋呢,好了沒?”
段曉棠急忙將三角紙幣塞進(jìn)荷包,放回懷里?!皼]傷春悲秋。”什么病都有,就是沒有文青病。
范成明眼角余光瞟見一抹紅色殘影,常人護(hù)身符是黃色,段曉棠的怎么是粉紅色。轉(zhuǎn)念一想,也許風(fēng)俗差異。
所有人都知道不能繼續(xù)放任段曉棠胡思亂想下去,但論勸解,他們又不是知心姐姐。
寧巖和段曉棠不熟,吳越和莊旭倒是裝了半肚子墨水,但把不著段曉棠的脈,不知從何說起。
索性把范成明推出來,精神病人思路廣,弱智兒童歡樂多,實在不行挨頓揍消消氣也行。
范成明單刀直入,“站這兒想什么呢?”
段曉棠撫摸盔甲上的甲片,一句話瞬間涌入腦海,“寄蜉蝣于天地,渺滄海之一粟?!?/p>
小時候讀不懂的文章,長大后才明白是人生,當(dāng)時只道是尋常。
范成明滿臉迷茫,只大約知道是哪些字,“啥意思?”
直白的翻譯只會失掉韻味,段曉棠歪著頭,“大概就是,承認(rèn)自己只是一介凡人,不偉大更不崇高?!闭f完離開。
范成明急忙追上去,“我可是范將軍,不是普通人?!?/p>
段曉棠回頭,“走吧,范將軍。再不走,打算在山上過夜?”
范成明趕忙跟上,“誰要在山上過夜?!?/p>
下山路上,段曉棠走在前頭。
莊旭望著她背影,“范二,怎么勸的?”
范成明晃晃頭,“哪用我勸,自個想通的?!?/p>
段曉棠不是什么都沒經(jīng)歷過的孩子,知道自己出現(xiàn)問題,必然想方設(shè)法調(diào)節(jié)。
寧巖打量一番,照經(jīng)驗來看,“沒問題了?!?/p>
幾人都是將門出身,萬萬沒想到出問題的會是段曉棠,看來書不能多讀,廚房也不能多下。
幸好是想過來了,若這個檻邁不過,遙遙升起的將星說不得就此隕落。
班師路上,寧巖把控大局。三千人的行軍安營扎寨和一千人不可同日而語。一千人還能說是大型秋游,三千人是真正的行軍,寧巖也沒想到來回都是自己當(dāng)運輸隊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