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營閑人莫入,而吳越的王府并不歡迎外人。就算柳琬值得信任,他身邊伺候的奴仆呢!
柳琬笑道:“臨行前借了一座親戚的宅子。”
他并沒有對孫安豐隱瞞自己的打算:“不過,暫時我還不急著住進去,打算先去館舍轉(zhuǎn)一圈?!?/p>
如今那里才是并州城內(nèi),消息最集中之地。
柳琬先跟隨大部隊去向白雋復(fù)命,白雋見到人時,差點老毛病又犯了,想要問人一句成親了嗎?他沒有適齡的女兒,但有侄女和外甥女。
轉(zhuǎn)念一想,這個年紀的士族郎君,不出意外早就成家立業(yè)了。
不過,河?xùn)|是真富??!白雋不由得惦念起與之相當?shù)暮幽现亍?/p>
這兩個地方,是此次征討突厥的主要支持者。
白雋暗道,高句麗和突厥是一個重量級選手嗎?一個舉全國之力征討,一個卻只能由數(shù)地支撐,并州大營所屬的山西之地,這次不說把棺材本拿出來,至少算是砸鍋賣鐵了。
呼圖的傾向如此明顯,如果不借著這個機會將他的氣焰打壓下去,往后恐怕永無寧日。
白雋問道:“二郎,你大哥還有多久能到?”
白湛答道:“按照大哥信上所言,大約還有七日。”
馮睿業(yè)和李君玘的前車之鑒,這次白旻從長安押送輜重來并州,更是提著小心行事,生怕有人在軍械物資上搞鬼。
一旦出現(xiàn)問題,他們一家的前程,父親兄弟的性命,恐怕都要交代在草原上。
白旻率領(lǐng)一群民夫,行軍自然比不得軍隊,但能在七日后趕到,同樣證明他能力不俗。
白雋心頭盤算,河南之地的支援的明日到,后勤之事不出幾日就能初步理清。
待河南諸地的兵馬輜重到達并州后,吳越年后第一次正式在王府升帳,會見如今在并州的文武官員。
作為一個“茍宅”,吳越若非必要的公務(wù),除非天上下刀子,不會踏出王府一步。
白雋若有什么大事非得找吳越面談,只能他自動上門,爵低一階就得跑腿。
并州沒有專門糾察禮儀的御史,導(dǎo)致最后的結(jié)果就是大家隨便站站。官大的可以在廳堂里有個座,官小的就只能站在院子里了。
當然,說隨便并不盡然,總得有點規(guī)矩,就照官階爵位站吧!
往常倒是簡單明了,一排并州本地的,一排南衙諸衛(wèi)的,分得清清楚楚。而并州官員還得分出是大營將官還是地方官員,好在他們本鄉(xiāng)本土人面熟,倒不必計較太多。
如今一下涌進來不少陌生面孔,就叫人摸不著頭腦了。
白雋自領(lǐng)了武將序列第一的位置,不管愿不愿意,李弘業(yè)就只能坐在他對面,安了文官的缺,天知道他這個爵位也是軍功來的。
雍修遠看著旁邊坐在椅子上,腳剛夠得著地的小郡公,也只能認了。
外面庭院里熱鬧得仿佛菜市場一般。
一個官員大聲地喊道:“從我往前都是從七品上,從七品下的往后站?!?/p>
段曉棠只能暗道一聲,長安太極殿里的御史活計也不輕松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