委婉了,但委婉得不多。
盧照聽到這話,先是呆愣了一瞬,隨后說道:“長安認識我的人很多?!?/p>
上次去長安,他雖然沒有像孫安世那樣,化身花蝴蝶,游走于各方勢力之間。但見過、拜訪過的人也不少。
尤其是上次東征高句麗,許多隨御駕去遼東的官員都見過他,瞞是瞞不住的。
段曉棠問道:“那你家的事兒是個什么說法,我能不能幫上忙?”
盧照不曾想段曉棠特意前來,是為此事。示意陳黑去帳篷外守著,然后小聲道:“家里的爵位暫時拿不回來,但王爺答應(yīng)說服陛下,將我父親禮葬?!?/p>
吳越能做到也就這一步了,余下的只能等沒那么忌諱的新君上位再說。
當初秦彤當機立斷,將盧茂的尸體和棺木拋在靈堂之上。
人死如燈滅,幽州不可能故意去折辱一具尸體,但身后事想要多體面也不大可能。
活人更重要,但這件事對母子倆而言,一直都是一個心結(jié)。
段曉棠連自己的身后事都不在意,遑論別人的。不過一個改葬而已,出點香燭紙錢,找些吹拉彈唱不就行了嗎?
疑惑道:“這很重要?”
李君璞見狀,不得不掰開來說,“代表陛下顧念舊情,過去的事兒翻篇了?!?/p>
盧茂獲得他應(yīng)有的國公和幽州大營主將的葬禮規(guī)格,從此盧照就是清清白白的功臣子弟。
盧茂再冤枉也是兵敗,李君玘不也差點被推出去砍了嗎?
不過這事也分人,楊守禮捅出那么大簍子,依然榮華富貴加身。
說到底,不過是君王的一念之間。
皇帝可以寬宥不懂事的外甥,卻無法原諒辦砸事的臣子。
段曉棠摩挲著下巴,心里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,在葬禮上不出亂子就已經(jīng)算是萬幸了。
答應(yīng)道:“等回并州,我把范二拉來,讓他去拱一拱王爺,把你父親的葬禮拉到最頂格?!?/p>
河間王府這些年的經(jīng)歷,沒人比吳越更懂里頭的門道。
盧照拱手道:“那就多謝了!”
李君璞心底另有一重隱憂,“你回幽州主持葬禮嗎?”
盧照忙不迭地搖頭,當著知心朋友的面,他沒必要說謊?!拔也换厝ァ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