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越清清嗓子,裝模作樣道:“有時候欠些債也是好的!”說不定有機會進大牢悟道。
人在作死邊緣瘋狂蹦跶,還有幾位靠譜親戚死命地拽著,何嘗不是一種幸事。
武俊江在外圍小聲勸道:“馮四,你要不考慮下段二的提議?”
男子漢大丈夫,就得有下血本的勇氣。
這回若是不把人哄好了,日后離心離德,后院起火是早晚的事。
馮睿達默不作聲,只是低頭盤算著自己的家產。他平日里并不打理這些,但分家時分到了哪些財產,他總還是清楚的。
馮晟的精神遺產和政治資源大多留給了外甥,物質財富全部留給了兒子,也不算少。后來家中添置的產業(yè),王玉耶也會知會馮睿達一聲。
馮睿達琢磨著將哪幾處劃出去,段曉棠話說得沒錯,肉爛在鍋里,還是他們一家人的。
只是這件事得和馮睿晉、馮昊慨通氣過明路,想到這里,馮睿達煩躁地撓了撓頭。
馮昊慨年紀小還好說,但馮睿晉一定會借題發(fā)揮,好好地收拾他一頓。
事了拂衣去,不留功與名。段曉棠倒了一杯清茶,靠在桌邊緩緩啜飲。
武俊江不動聲色地挪動過來,背身豎起大拇指,小聲道:“殺人誅心!”
段曉棠微微側頭,看向身后沉默的馮睿達,吐槽道:“馮四哥也是享了盲婚啞嫁、包辦婚姻的福!”
但凡曉得底細,哪個門當戶對的女人敢跳這個火坑。
武俊江轉頭盯著一臉深沉的馮睿達仔細打量,“馮四英勇善戰(zhàn),若是不開口、不做表情,模樣還是挺端正的?!币菜闶莾韧饧嫘蘖?。
段曉棠輕嗤道:“那你愿意把女兒、姊妹嫁給馮將軍這樣的人嗎?”
武俊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,他就客套兩句,怎么還當真了呢!
事實上,當初這門婚事,的確是馮家全家齊上陣“騙婚”騙來的。
長安亦有高門,包括五姓七望的旁支,馮晟為何非得挑在并州生活的太原王氏旁支呢?
除了眼饞對方的門第,更重要的是看重他們人生地不熟,不了解馮睿達的底細。
哪怕親朋故舊背后言說兩句,到底沒有親眼見識過,一可以推說是小孩子頑皮,二來就是將門人家的傳統(tǒng)。
第一天驗看本事,上場對陣的王家子弟武藝不到家,沒激出馮睿達的“兇性”,安全過關。
第二天看言談舉止,哪怕事前三令五申、千叮嚀萬囑咐,也難保馮睿達不露出本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