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有人自矜門第,舍一個不受重視的女兒就自覺能得一個感恩戴德大有前途的女婿。再不濟女兒帶著嫁妝和賠償和離,還能再嫁一回呢!
段曉棠此時此刻有點理解馮睿達當初的憤怒了,被人當冤大頭算計的感覺確實不好受。
“我哪兒有什么財產(chǎn)??!我自己還吃軟飯呢!”
段曉棠名下是否有財產(chǎn)并不重要,至少范成明知曉,她家的經(jīng)濟大權(quán)都掌握在祝明月手上。說起來他們的日子差不多,都是手心向上要錢花的。
范成明:“我的意思是,不管誰說親到你跟前兒,你不用太顧及面子?!?/p>
段曉棠身邊的人就兩大塊,右武衛(wèi)的人都清楚她非常排斥婚嫁之事,她的朋友想必也很是了解,都不會沒眼色地提起這些。
至于外頭的人可有可無,不識抬舉、胡亂說話的話,那也不用給面子了。
段曉棠毫不諱言,“我像是給人面子的人嗎?”
范成明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。
兩人正說著悄悄話呢,孫安豐進來了。
一幫沉迷于博弈魅力的牌搭子立刻抬起頭來,作為婚訊公布后的首次公開亮相,孫安豐受到了熱烈歡迎。
孫無咎站起身來,客氣道:“孫三公子大駕光臨,要不然就在這兒落座?!?/p>
一群人趕忙挪出一個邊角空位來,急著聽孫安豐的心路歷程。
一個頗有手段的嫡母,一群很能鬧事的岳家親戚,襯得孫安豐好似一棵狂風中無力搖擺的小趴菜。還好孫家本家和朱家都在江南,才免得讓“熱鬧”繼續(xù)升級。
誰知道他紅光滿面、精神抖擻,瞧著就是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陶醉模樣。
段曉棠問道:“你怎么來了,不用留在家里幫忙嗎?”
人人都知道,為了照顧孫文宴的行程,孫竇兩家的婚事進度拉得特別快。
孫安豐笑道:“秦將軍和盧大的喜事,我怎么能缺席呢!”
這年頭不光包辦婚姻還包辦婚事,孫安豐除了需要在幾個特定環(huán)節(jié)露臉之外,其他時候都和他沒關(guān)系,更不需要他操心。
話題自然而然地過渡到婚事上頭,孫安豐能說的只有一些老生常談的話語,并順勢邀請眾人去參加他的婚禮。雖然婚期尚未定下,但不妨先把事情定下來。
范成明看破一切,只默笑不語。
眾人正說得熱鬧的時候,溫茂瑞跑進來當耳報神,“幽州大營的人來了。”
即便是并州大營的人,也在漫長的北征征途上,與南衙的將官們混得頗為熟絡(luò)。
似孫無咎這等原本就是從長安出去的,對本地紈绔更不陌生。哪怕從前沒有深交過,那也是彼此聽說過名聲的。
誰來這兒,都不會落單。
唯獨幽州大營的人讓人覺得陌生不少,并非因為他們有什么令人不悅之處,實在是平日里接觸的機會太少,彼此間缺乏那份熟稔與默契。
尤其盧照和幽州大營的關(guān)系更是令人深思,雖然他和滕承安等人表現(xiàn)得其樂融融,但所有人都默認他們之間或許隱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齟齬,至于是否上升到仇怨暫無定論。
孫無咎率先問道:“哪位將軍領(lǐng)頭?”
溫茂瑞答道:“沒有將軍,都是些年輕人?!苯袢找粓雠泳迫悄贻p人的場子,上了點年紀的人都不好來,默契地選擇回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