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安豐搖頭道:“殷相公就算下去,他的位置也得一個南人來頂替?!?/p>
范成明:“你爹?”原諒他不認識多少位高權(quán)重的南方人。
孫安豐:“怎么可能!”
宰執(zhí)位高,但對孫文宴而言,真比不上出鎮(zhèn)江南來得痛快。
孫安豐遲疑道:“將軍,殷相公的奏折滴水不漏……”不如順了他的意,一塊裱糊。
范成明:“文人一支筆,什么都他們說了算?”
右武衛(wèi)在這上頭說得上話,卻難使得上力。
范成明:“殷相公給陳倉豪族何種許諾?”
孫安豐:“免稅一年,舉薦三名士子。”
范成明面色深沉,“官職有說法嗎?”
孫安豐:“包入仕?!?/p>
范成明不屑道:“那也不高嘛!”比不上吳越在河東“借糧”的手筆。
豪族避賦稅的手段多的是,收不到他們頭上。陳倉自漢時就聞名天下,近千年底蘊,怎么可能只有三個俊杰。
殷博瀚許諾只是表面的安撫,篤定陳倉豪族不可能冒著得罪宰執(zhí)的風險,只為出一口氣。
事關(guān)前程富貴,焉能小氣!
范成明遙望遠處屋頂?shù)陌揍?,盡是城中的亡魂。沉吟道:“殷相公出不起價,那就找出得起的人來!”
孫安豐腦子里把符合條件的人都盤算一遍,一無所獲,“誰?”
范成明:“陳倉人披麻戴孝去長安告狀,事情鬧大,有心人自然會跳出來。”
行事出于利益,殷博瀚所作所為沒有傷害范成明的根本利益,愿意說句公道話已經(jīng)很是良心。
他保證哪日朝廷問起來,一定如實把陳倉見聞相告,不摻一滴水。
孫安豐倒吸一口涼氣,陳倉若真這般鬧起來,哪怕殷博瀚的相位保住,幾十年積累起來的令名也得一朝喪盡。
詩文流傳千古,這樁“佚事”也會跟著流傳千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