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同志,你好?!苯缫矝_她笑,那笑容很甜,卻不達眼底,“聽你的口音,不是本地人吧?”
“嗯,老家在南邊?!?/p>
“哦……”江晴拉長了聲音,像是恍然大悟,“我就說嘛。我跟南川哥可是一塊兒長大的,他在鵬城認識些什么人,我怎么從來沒聽他提過呢?!?/p>
顧南川的臉色沉了下來。
“江晴?!彼_口,聲音里已經(jīng)帶了警告的意味。
“哎呀,我開個玩笑嘛,南川哥你怎么還當真了?!彼粗櫮洗?,聲音里帶了委屈:“南川哥,你怎么了?我們這么久沒見,你怎么跟我這么生分了?”
顧南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。
他轉(zhuǎn)過頭看向沈知意,“時間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?!?/p>
沈知意笑了笑,往后退開半步,主動拉開了距離。
“不用麻煩了,東西不重,我自己能行?!彼Z氣客氣又疏離,“江晴同志剛來,人生地不熟的,你還是先陪她吧?!?/p>
江晴臉上的笑意更深了,她順勢就伸手,親昵地挽住了顧南川的胳膊,整個人都貼了上去。
“你看,沈同志多通情達理啊。南川哥,咱們走吧?我正好買了好多東西,你得幫我拎回招待所去?!?/p>
她的動作,自然又得意,像是在宣示主權(quán)。
可下一秒,顧南川就毫不猶豫地,把自己的胳膊從她臂彎里抽了出來。
江晴臉上的笑容,僵了一瞬。
“我先送她?!鳖櫮洗ǖ穆曇?,冷得像冰碴子,沒有看江晴,目光只落在沈知意身上。
沈知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她避開他的視線,彎腰就想自己去搬那個紙箱。
“沈同志,這些是你的貨嗎?”江晴的聲音再次響起,她晃了晃自己手里那幾個用牛皮紙包著的大包。
“我在百貨大樓里頭,看見一個叫‘知意’牌子的衣服,款式還挺新奇的。知意?這名字跟你還真巧?!?/p>
她說著,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,故作驚訝地捂住嘴:“哎呀,該不會……就是你做的吧?”
沈知意直起身子,臉上沒什么表情:“是我。”
“原來真是你?。 苯缧Φ酶鼱N爛了,“衣服做得真不錯,就是價錢貴了點,跟京城里差不多了。我瞧著好玩,就隨便買了幾件穿穿?!?/p>
這話里的意思,再明白不過。
我是顧客,你是賣貨的。
我能隨隨便便就買下你費心做的東西,你跟我,不是一個世界的人。
沈知意有些想笑了,這小姑娘的敵意是在太明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