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律中心里也擔憂,不過不是擔憂衛(wèi)司軍隊攻城,而是擔憂許寧宴那小子的狗命。
作為上過戰(zhàn)場的金鑼,他深知軍隊的難纏和不講道理,別看許七安在京城挺威風的,還曾在刑部衙門口殺人。
其實恰恰因為那是在京城,才能讓朝堂大佬們投鼠忌器。
這里可是云州,匪患嚴重的云州。但凡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,甭管土匪還是當兵的,沒一個是軟柿子。
一言不合拔刀砍人的可能性極大。
漸漸的,臨近南城,姜律中耳廓微動,凝神細聽片刻,如釋重負道:“巡撫大人,不必這么趕,慢些。”
張巡撫不想開口說話,把姜律中的話當耳邊風,沒有搭理。
“戰(zhàn)沒打起來?!苯芍姓f。
嗯?
張巡撫一愣,果然降低了速度,勒了勒馬韁,改狂奔為小跑。
“真的?”
“嗯?!?/p>
姜律中是高品武者,如果城外發(fā)生激烈大戰(zhàn),他是能感應(yīng)到的。
“看來局勢相對穩(wěn)定?!睆堁矒崴闪丝跉?,接著對許七安刮目相看:“是許寧宴穩(wěn)住了局勢?”
姜律中搖搖頭:“到南城自然知曉?!?/p>
半柱香后,他們看見的城墻的輪廓,張巡撫瞇著眼望去,城頭的城防軍如臨大敵,車弩和火炮前都有士卒準備著。
張巡撫一夾馬腹,疾馳而去,在城墻邊勒馬停下,提著官袍的下擺,火急火燎的攀登臺階。
緋色官袍象征著他的身份,無人敢攔。
“巡撫大人,您總算來了?!?/p>
國字臉三角眼的千戶見到張巡撫的剎那,感覺心里的大石終于放下,長長吐出一口氣。
趕路時還心急如焚的張巡撫,登上城頭時,收斂了所有情緒,臉色威嚴,面無表情。
他站在城頭看了一會兒,吩咐道:“用吊籃放我下去。”
千戶說:“卑職直接給開城門吧,方才那位銅鑼和游騎將軍就是從城門出去的。”
胡鬧。。。張巡撫嘴角一抽:“衛(wèi)司的兵馬要是真有攻城之心,城門已經(jīng)失守了。”
千戶立刻低頭。
“不用吊籃,我?guī)а矒岽笕讼氯?。”姜律中按住張巡撫的肩膀,下一刻,張巡撫眼前一花,便來到了城外,距離許七安等人,不過十丈。
許七安這邊,也注意到了姜律中和張巡撫。眾人表情各不相同,李妙真表情不變,許七安緊繃的臉色微松。
徐虎臣則瞬間繃緊了身軀,握著長槊的手緊了緊。
巡撫不可怕,可怕的是跟在身邊的那位金鑼。
張巡撫高聲道:“徐虎臣,下馬說話。”
徐虎臣皺了皺眉,再次握緊了長槊,權(quán)衡之后,他把長槊掛在馬鉤上,雙手空空的迎上張巡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