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月的光陰在湯藥的氣息與靜養(yǎng)中緩緩流淌。
白玲瓏終于能在英子的攙扶下,略顯虛弱地踏足地面,蒼白的面頰也漸漸恢復(fù)了往日的血色。
這段時日里,白岳重新接手了部族事務(wù)。
這位經(jīng)驗豐富的族長展現(xiàn)出雷厲風(fēng)行的手腕,將積壓的事項處理得井井有條,狩獵、農(nóng)耕、工坊的運作依舊有序,并未因白玲瓏的暫時缺席而產(chǎn)生混亂,也讓白玲瓏得以安心休養(yǎng)。
白啟云則一直在暗中觀察。
他仔細確認了白玲瓏記憶缺失的范圍,主要集中在近三個月。
從她開始頻繁處理核心族務(wù),到海邊與跋掣的驚世一戰(zhàn),這期間的記憶幾乎一片空白。
她記得更早的事情,記得兄長和英子,記得日常生活的片段,卻獨獨遺忘了那些承載著壓力、決策與生死搏殺的片段。
三個月的記憶……影響看似不大,但……
為了驗證某個可怕的猜想,白啟云狀似無意地提起了一些更久遠的瑣事。
“玲瓏,還記得去年豐收祭,你偷偷在我的酒里摻了山泉水,結(jié)果被我發(fā)現(xiàn)的事嗎?”
白玲瓏眨了眨眼,努力回想,臉上卻只有一片茫然。
“有……這回事嗎?我不太記得了。”
“那前年冬天,你纏著我教你劍法,最后自己摔進雪堆里,哭鼻子的事情呢?”
“……哥哥,你是不是記錯了?”
白玲瓏的眼中帶著真實的困惑。
白啟云的心緩緩沉了下去。
這些無關(guān)緊要的記憶也出現(xiàn)了缺失。
果然……
他之前的猜測被證實了。
記憶的流失,并非僅僅發(fā)生在超越極限透支力量之后。
只要動用那把折扇,無論程度輕重,都會持續(xù)地、不可逆轉(zhuǎn)地消耗使用者的記憶。
就像一個無聲的沙漏,每一次揮動扇子,都有細沙從一端悄然滑落,只是平時細微難以察覺,而這次極限透支,不過是一次性倒空了沙漏的一大半,才顯得如此觸目驚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