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和六年六月十五,熾熱的陽光無情地烘烤著大地,陳太初卻在鴻臚寺后院支起了一個日晷。
這日晷對于陳太初來說可是有些大用處,它可以讓陳太初知道,該干什么事情了!
而晷面更是別具一格,上面刻著自己每天要應(yīng)對人的名字,辰時要給太子點卯,巳時要去鴻臚寺去應(yīng)對蕭何的刁難。
“陳中舍,遼使蕭大王已到宣德門!”小吏氣喘吁吁地跑來通報。再看日晷已經(jīng)指到蕭何名字上。
不多時,蕭大王大搖大擺地走進鴻臚寺。今日的他披著一件由七種毛色拼成的貂皮大氅,那模樣活像一只炸了毛的錦雞,在六月的驕陽下顯得格外刺眼。
這身行頭可不簡單,原是去年高俅用三十匹御馬換來的“寶貝”。
此刻,大氅在烈日的蒸烤下,散發(fā)出陣陣濃烈的羊膻味,熏得鴻臚寺丞忍不住直捂鼻子,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“川”字。
“本使聽聞宋金往來密切……”蕭何剛起了個話頭,試圖以此來質(zhì)問陳太初,給宋朝施壓。
陳太初卻不慌不忙,嘴角微微上揚,突然掀開身旁的漆盒。
只見二十四種糖霜樣品整齊地擺放在冰鑒之中,正冒著絲絲寒氣,仿佛在向眾人展示著宋朝白糖的精良品質(zhì)。
陳太初不緊不慢地說道:“這是雄州榷場本月交割單,貴國用九車陳貂換了五百斤糖。按照新規(guī),下月起需加付三成倉儲費。”
遼商的臉?biāo)查g變得比那糖霜還要蒼白。
蕭何的臉更是陰沉。
他自然不知道,這漆盒的夾層里還藏著蕭何與高俅私販軍馬的賬本,賬本的最后一頁畫著太尉府蹴鞠場的平面圖,馬廄位置更是標(biāo)著醒目的契丹文,遼國南苑大王竟然暗中做出違背遼國皇帝不許戰(zhàn)馬南渡的鐵證。
陳太初此舉,看似在談榷場交易,實則暗藏玄機,對遼國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威懾。
與此同時,童貫在樞密院接見遼使時,正指揮著工匠們改造投石車。
那場面,簡直讓人哭笑不得。
只見炮梢上纏著五彩絲,在陽光下閃耀著斑斕的色彩,配重箱里則塞滿了冰糖塊,整個軍械庫被他折騰得活脫脫像個御膳房。
童貫睜著眼睛說瞎話,一本正經(jīng)地對遼使說道:“陳中舍說這叫甜蜜威懾。上月試射的時候,糖彈砸到西夏探子頭上,那家伙舔完彈殼,直接就投誠了!”這番荒誕不經(jīng)的言論,聽得遼使蕭何一臉懵圈。
蕭何摸了摸藏在袖中的旋風(fēng)炮圖紙,心中一陣苦澀。
他突然覺得遼國工匠連夜仿制的“旋風(fēng)炮”簡直像個笑話。
要知道,他們甚至用蜂蜜當(dāng)粘合劑,結(jié)果招來的螞蟻多得能把炮車啃散架,與宋朝的軍事裝備相比,實在是相形見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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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論蕭何怎么想,陳太初要下班了,未時還要東宮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