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郎立馬出來,“大人,小人在!”
”以后汴京城里,但凡有流民,王家糖酒鋪子要進行救濟,在南薰門外的莊子里建一個糖酒作坊,專門聘請流民作為工人。“陳太初說道。
王大郎無不應(yīng)允。
正月初十,太子別院暖意融融,地龍燒得過于旺盛,陳太初身著廂軍棉袍,額頭上已然沁出細密的汗珠。
太子趙桓坐在一旁,手中把玩著錢號新鑄的
“重和通寶”,銅錢在他指尖靈活轉(zhuǎn)動。
忽然,趙桓神色一冷,將銅錢狠狠擲入火盆之中,銅錢與炭火碰撞,濺起一串火星。
他怒聲道:“聽說童貫一頓全羊宴,所耗費的錢財,竟夠買千戶百姓的口糧?”
“是三千戶?!?/p>
陳太初面色凝重,緩緩展開《河北賑災(zāi)錄》,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,“滄州劉員外除夕宴,一道‘活取驢唇’便要宰殺六頭健驢。
而城外的流民……”
說著,他從懷中抖出用麻布包著的觀音土塊,土塊粗糙,質(zhì)地堅硬,“這觀音土吃多了,百姓腹脹如石,死時更是痛苦不堪,肛裂腸穿?!?/p>
陳太初的描述,讓太子趙桓仿佛親眼目睹了流民們的悲慘境遇,不禁指尖微微發(fā)顫。
太子趙桓眼中滿是憤怒與無奈,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錢號放貸,本是為了救百姓于水火,卻被指責與民爭利,那些佛門禿驢……”
“因為錢號斷了他們的高利貸!”
陳太初猛地掀開賬冊,指著上面的記錄,言辭激烈地說道,“大相國寺去年放貸,逼得七十三戶百姓家破人亡,他們卻用搜刮來的香火錢贖回度牒,繼續(xù)逍遙法外?!?/p>
大相國寺的所作所為,實在是令人發(fā)指,打著佛門慈悲的幌子,卻行著剝削百姓的惡行。
“臣聽說出家之人無需納稅,這個讓我朝損失可不小!”陳太初悠悠的說道。
“現(xiàn)在大相國寺成為汴梁城最大的地主,而且商業(yè)傕稅卻少之又少,就是因為他不納稅。”陳太初接著說道。
陳太初的指尖輕輕撫過《大相國寺田產(chǎn)錄》,燭火搖曳,在那密密麻麻用紅圈標注的地方跳躍閃爍,仿佛要將這些罪惡照亮。
他語氣沉重地說道:“殿下且看,相國寺名下所謂的‘福田’,竟遍布十二路之廣,單單在汴京周遭,便坐擁良田三萬畝。“
”他們打著‘供養(yǎng)佛祖’的幌子,既不繳納田賦,也不承擔商稅,可對佃農(nóng)的租子卻要收取七成之多!”
太子趙桓聽聞,怒不可遏,手中的一串檀木佛珠被他狠狠捏碎,佛珠散落一地,他大聲吼道:“三萬畝良田?這產(chǎn)出足夠我大宋禁軍半年的糧餉了!這些僧人,簡直是在吸百姓的血!”
“何止田地如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