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一名軍武打扮的人快步走進雅間,打斷幾人的對話,抱拳說道:“陳公子,童貫童大人有請?!?/p>
陳太初心中一凜,他與趙明誠等人對視一眼,從他們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與擔憂。但他還是鎮(zhèn)定地點點頭,起身隨那軍武之人而去。
沿著曲折的走廊,陳太初在軍武的帶領下,由三樓上到五樓,來到童貫所在的雅間。雅間內布置奢華,檀木桌椅散發(fā)著淡淡的香氣,墻上掛著幾幅價值不菲的字畫。
童貫身著華服,端坐在主位上,見陳太初進來,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,抬手示意陳太初坐下。
童貫端起桌上的茶盞,輕輕吹了吹熱氣,緩緩說道:“陳公子,今日在此相遇,實乃有緣。我正有一事,想與陳公子探討一二。近來,我聽聞民間有些不法之徒私藏軍械,此等行徑,實乃對朝廷的大不敬,若不加以管制,恐生大亂。不知陳公子對此有何高見?”
陳太初心中明白,童貫這是在試探自己,他暗自警惕,略一思索后說道:“童大人,私藏軍械一事,確實關乎朝廷安穩(wěn),不容小覷。依我之見,可先從源頭把控,派人暗中盯緊各地的鐵匠鋪。私藏軍械,必然需要打造兵器,鐵匠鋪便是關鍵之處。一旦發(fā)現有鐵匠鋪突然大量購置鐵料,或是打造一些非常規(guī)農具兵刃的情況,便順藤摸瓜,深入調查,或許能揪出背后私藏軍械之人?!?/p>
童貫微微瞇起眼睛,目光在陳太初臉上來回打量,似在探尋他話語中的真假,片刻后,他輕輕點頭,卻又話鋒一轉:“陳公子此計雖好,但鐵匠鋪遍布各地,要逐一盯防,所需人手不少。如今朝廷兵力分散,各處都需調配,這人手問題,倒是個難題?!?/p>
陳太初心中清楚童貫這是在故意刁難,但他依然神色鎮(zhèn)定,不慌不忙地說道:“童大人,此事確實棘手。不過,我們不妨發(fā)動各地的里正、保長。他們本就負責地方事務,對當地情況熟悉,可讓他們暗中留意鐵匠鋪的動靜以及民間的異常舉動。一旦發(fā)現可疑之處,即刻上報。如此一來,既能廣泛監(jiān)控,又不致耗費過多兵力。當然,為防有人隱瞞不報或從中牟利,還需設立相應的獎懲機制。舉報屬實者,給予重賞;知情不報者,嚴懲不貸。如此,或能事半功倍?!?/p>
童貫撫著胡須,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:“陳公子年紀輕輕,思慮竟如此周全,真是后生可畏啊。只是這獎懲機制若要實行,又涉及到財物調度等諸多事宜,還得從長計議?!?/p>
陳太初聽出童貫話語中的推脫之意,心中暗自警惕,卻依然恭敬地說道:“童大人所言極是,此事重大,確實需謹慎行事。但私藏軍械一事,關乎朝廷安穩(wěn),還望童大人能早日定奪,以免夜長夢多?!?/p>
童貫正要回應,這時,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亂,緊接著便聽到有人高呼:“皇上駕到!”童貫與陳太初皆是一愣,兩人對視一眼,心中都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宋徽宗原本正在宮中處理政務,皇城司突然來報,稱童貫此刻正在樊樓,而那個制雪魄糖之人竟也在樊樓之中,更重要的是,李師師姑娘正在樊樓演出。宋徽宗一聽,心中一動,這雪魄糖他早有耳聞,乃是一種極為稀罕的甜食,制作工藝神秘;而且與李師師也好久沒再見面了,也是思念的緊。當下,他便帶著一眾侍衛(wèi),匆匆趕往樊樓。
到了樊樓,宋徽宗得知童貫正與陳太初在樓上商議事情。
他徑直走到樊樓演出的主要位置,卻并未看到李師師的身影,不禁眉頭微皺,詢問掌柜。
掌柜的見是皇帝親臨,嚇得渾身發(fā)抖,趕忙吩咐伙計去三樓請李師師,自己則誠惶誠恐地向宋徽宗解釋:“陛下贖罪,李姑娘方才還在后臺準備,許是有些耽擱了,小的這就催她過來?!?/p>
此時,童貫與陳太初聽聞宋徽宗駕到,趕忙從樓上下來拜見。
二人來到宋徽宗面前,跪地行禮:“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宋徽宗微微抬手,示意他們起身,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,心中暗自思索著童貫與陳太初究竟在商議何事,這其中是否與雪魄糖或李師師有關。
不多時,李師師蓮步輕移,款至樓下。她盈盈下拜,輕聲說道:“陛下萬安,賤妾不知陛下駕臨,有失遠迎,還望陛下恕罪?!彼位兆诳粗顜煄煟樕下冻鲆唤z笑意:“李姑娘免禮,朕聽聞你在此演出,特來湊個熱鬧?!?/p>
李師師起身,微微欠身:“多謝陛下厚愛,賤妾惶恐?!彼位兆谵D頭看向童貫和陳太初,說道:“朕來的倒是湊巧,聽聞你二人正商議要事,所為何事???”
童貫心中一緊,猶豫片刻,正欲開口,陳太初搶先說道:“陛下,方才我與童大人正探討民間私藏軍械之事,此乃關乎朝廷安穩(wěn)的大事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”
宋徽宗微微點頭,目光再次落在陳太初身上,心中對這個年輕人多了幾分好奇。
就在這時,樊樓外又是一陣騷動。只見蔡京在一眾隨從的簇擁下,匆匆趕來。